“速脱部族长速脱巴剌,你可知罪?”
“我知你耶耶!”
“按《九章律》,杀人者死,群盗贼者相抵罪。。。”
“按你爸爸律!”
“遮塞官道、屠戮汉官,谋反之罪;评论先君得失,以古非今罪;污蔑诽谤上官,诅咒诽谤罪,决刑,应夷三族。。。”
“夷你儿子族!”
人群静止的竹楼里,只有这两个人的声音在有一调没一调的响起,前言不搭后语的,往往是女人说一句,男人跟在后面骂一句,女人的声音冷冷的,平平缓缓,男人的声音则充满了暴戾和凶狠,这种不在一个频道的对话处处透着诡异与不着调。
却没一个人敢插话。
这般话说到最后,女人停顿下来,然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一挥手:“拖下去,斩了!”
‘哗啦,哗啦。’
感受到背后衣领的拖拽,男人彻底懵了,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竟无一人敢和他对视,他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开始发狂,开始发狂的大叫。
“老子是速脱部族长!你们不能这样!老子的爹,老子的祖宗,是咱们族的英雄啊!”
“老子也是族中首领!凭什么!白狼王!老子跟你平级,你凭什么审判我,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
“老子不过就,不过就遮了几次山道,抢了几次汉人,抓了几个汉人而已,他们那么富,他们富的流油,我实在忍不住了啊!”
“往年。。。往年不都这样吗。。。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混账!忘恩负义的混账!救救爸爸啊!”
“族、族灭?族灭是什么意思?白狼王你把话说清楚!”
“女人呢?我们族的女人呢?她们都是无辜的啊!还有孩子,那些孩子啊?!”
速脱巴剌被越拖越远,他的身体在泥地里脱出一道长长的血沫,外面开始响起零星的惨叫和怒骂声,某一刻,这个男人突然跟疯了一样挣脱束缚,冲到前面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口中凄厉的喊着。
“楼薄族阿耶!栗准王上!你们救救我啊!救救我的族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唉!”
凄厉的惨状,在场莋都领袖都有兔死狐悲之感,那边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却是握着竹杖的楼薄老者发出来的,他老到要掉皮的面庞耸动着,像是枯木的树皮一点一点被扒开的样子,此时上面俱流着如嶙似角的泪点,在那些涡旋的皮肤皱纹里盘旋着,他低沉的声调,声泪俱下的响起。。。
“永元二十三年,汉人欺我族新附,遣青羌属国校尉发大兵掠我种人,引为獠奴,奉为臣仆,又以刑拘我王,赤于大街引汉民观望,相与嬉戏,笑取曰‘污衍种’。。。”
“永初四年,蜀郡三襄夷反汉,我王发兵助剿之,事后不予粮草,不给分封,反以三襄夷王主牦牛县,逐我族于深山恶水之间,自此不相复望平原!”
“元初五年,以莫须有反叛罪名,戮掠我族子民三万!”
“建和二年,又以税布不至为借口,再发兵戮我族!”
“再是延熹四年。。。”
“再是光和七年。。。”
“再是中平六年。。。”
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缓缓的,低沉的响起,他的话题对莋都这个民族而言,沉重异常,对在座所有莋都的领袖而言,却是一百多年来宗族受尽压迫,生死挣扎的血泪史,是刻在骨子里的屈辱和抹不去的事实。
有些莋都汉子已经通红了满目,圆睁着怒视白狼王和她座旁的汉官付掾佐。
他们的模样好似在说,来吧,杀了我们吧,把我们一起杀了吧,我们勇敢的团结在了一起,我们不惧怕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残暴暴君!
楼薄王的话已经说到动情的极点,他用手中的竹杖不断敲打着石桌,石桌和竹杖一寸一寸的断裂、破碎,他全身上下的气势都被带动着,某一刻他声嘶力竭,带着一丝沙哑的干竭,朝那个一脸漠然的女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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