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微笑道:“那里当得上校尉大礼,某已是无官一身轻,如今只不过是个在家读书授学的糟老头罢了。”
能够让于禁这等面冷之人心甘情愿的摆在上座之辈,又岂能是一个“糟老头”而已,更何况这程昱之前能够做到兖州文官之首的位置,足见此人绝不简单,因而更是司马睿不敢掉以轻心,对此人越发的好奇与慎重。
再过一会,宾客齐聚,自然要先走一波酒肉以来尽兴。
好在那于禁之前大概早有将令,因而底下那些人只是聊表敬意,不曾要将司马睿故意灌醉,所以这场面虽然不怎么热闹,但却正合了后者的心思。
司马睿喝过几杯,本有心跟于禁谈上几句,也不知后者是否还记得当日相助之情。
然而这濮阳大将不知是不谙官场之道,还是故意冷漠对待,往往是极为简练的回应几个字便在一旁饮酒沉思,弄得司马睿他自己也失了兴趣。
不过话又回来了,当日司马睿只是个被羽林卫追击的漏网之鱼,而于禁则是镇守一方的名将身份,对其自然是不足为念。
更何况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受阳龙魂日夜淬体之助,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是大有改变,于禁又只是一面之缘,若是不记得了也在情理之中吧……
“听闻司马校尉一路上来整治官吏,救护百姓,活人无数,只是可想过如此行为得罪当地官绅,恐日后灾情平息,他们便要以此报复将军?”
司马睿回过神来,原来是那程昱不知何时来到身前,正自举杯笑问,不由得心中一跳,忙端正身形,脱口而道:“灾情汹涌,百姓朝不保夕,司马睿身负太子殿下厚望,岂能因一己荣辱而枉顾大义,只求心中无愧便已足够,至于先生所的那些顾虑,待日后回到洛阳再,再不济不过是弃了这身官服,又有何惧哉。”
程昱听了这等话,并没有大赞司马睿如何如何,只继续含笑道:“司马校尉宅心仁厚,淡泊随性,真是性情之人,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行为,是否会殃及太子声名?”
司马睿一愣,道:“先生何意?”
程昱笑道:“太子此次北巡来的蹊跷,自汉家建国以来,何尝有过储君代子巡游之举,可见必有深意,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睿闻言当下警觉,不知这程昱为何突然提起这些,不由自主的瞧了瞧身边的于禁,却见后者面色如常,既不插话也不驳斥,任由二人交谈。
程昱微笑道:“司马校尉,以为如何?”
司马睿强笑道:“慈事,我身份低微,如何能知,先生也不要妄加猜测,毕竟这可不是你我可以相谈的。”
程昱哈哈笑道:“将军果然仁厚,若是换成他人,哪里还会如赐声劝,既然不是勃然变色,也得暗下私心。”
司马睿道:“程先生……”
程昱笑道:“好了,既然司马校尉不愿提及此事,那在下便再换一个问题想问,不知将军对我濮阳拒收城外近万灾民之举,心里可有不解?”
初来濮阳之时,那近万灾民为了活命甚至不惜抢夺官军粮草,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也决然不会如此行事,因而司马睿虽然对于禁心怀敬意,但也不由自主的对此事有些诟病,不料竟被程昱主动提及,倒显得有些吃惊。
好在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之辈,因而很快就镇定下来,笑了笑后道:“原本是有些不解的,只是当我入得城内之后,便对濮阳城的所作所为有些理解了。”
“哦……”,程昱道:“倒不知校尉瞧出了些什么,在下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其实也没有什么……”
司马睿故意瞧了于禁一眼,随即道:“不过是我当年曾路过濮阳,那时正逢刘岱州牧意外身亡之时,兖州可以是动乱正始,可这濮阳城仍是欣欣向荣,民心安定。然而今日黄河大灾,北地多有牵连,可城内反倒少见人烟,百姓更是举步维艰,可见将军与先生已是竭尽全力,对城外那些灾民也是无能为力,我司马睿又岂能不知好歹,妄加评断!”
一旁的于禁闻听神情微动,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随即满杯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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