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性 (3-2)

不多时，这些人一个不拉的都跟韩生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冲上去，给自己孩子的将来搏一条生路。

“既然大家都愿意，那就珍惜这最后一点时间吧，和自己的孩子去告个别，说不得下次见面就是在下面了。”韩生说完就向自己儿子去了，一点都不想耽搁，生怕会少一点时间和孩子相处。

众人也反应过来，都各自向自己孩子去了。

“小海，来，爹爹抱抱”韩生看着自己的孩子韩海。

“爹爹，爹爹，听金子哥哥说我们下山就能吃饱了呢，吃饱了娘就能回来了，不用再出去找吃的了，爹爹，我想娘了”

小海瞪着自己的眼睛高兴地说着，只是提到娘亲的时候眼神里满是伤心，小海已经好久没见到娘亲了，小海想娘亲，娘亲能回来，小海再也不调皮了。

“小海听话，娘会回来的，你要听话，小海啊，你要记得，以后要乖，多听你金子哥哥的话，不许调皮，不许调皮……”

韩生抱着小海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他心里也明白，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抱紧儿子了，儿啊，爹对不起你啊，爹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了。

“爹爹，爹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海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伤心了，你别哭啊，爹爹”

小海惊慌失措的安慰着爹爹，生怕爹爹也离开他去寻找吃的了。

原来这些韩海的娘自杀的时候，只是告诉小韩海自己去山上找些吃的就去了，韩海转天就带着一大块肉回来给小海吃，小海还夸娘亲有本事，可是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营地里此时发生着数十幕离别的场景，小声地啜泣传遍了营地，小孩子们都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悲伤，大人们也是心里满是悲戚。

沈元整理着手上的刀具，听见了远处的哭声，只以为这些人是喜极而泣，以为将来有了依靠，却不知道这些朴实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想好了去死，他看天色已是不早，便招呼了沈柱一声，准备动身。

“柱子，问问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走，迟则生变”沈元问道。

“族兄，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发话呢”沈柱干练的回答着，眼神里却满是担心。

“告诉祁老三他们，出发，孩子和女人在最中间，男人围在周边”

祁老三和沈柱他们得了命令，拿着木棍一家家的通知着，组成了整齐的阵型。

一群人在沈柱的带领下想着东边走去，初升的太阳带来了丝毫的温暖，可依旧射不穿山林里的晨雾，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鸟叫，没有虫鸣，也没有野猪的响动，只是一丝丝刀光不断地在队伍周围反射着寒光。

咻，一声哨响回荡在山林里，周围便冲出了数百拿着刀枪棍棒的匪徒，沈平正当首位，领着这群人向沈元靠拢过来。

“族弟，别来无恙啊，近日可好？”沈平笑着问候沈元，还甩了甩手里的鞭子。

“沈平，你今日非要与我过不去？”沈元也不想提及同族的情谊，只是冷淡的问着。

“我与你过不去？当日是谁让我上山来的？是谁让我处于险境？若不是段山主收留，我早丢了性命！”沈平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大声的质问着沈元。

“我让你上山的目的可不是让你当山贼，你若是真立了功劳，德福楼的股份分你一半又如何”沈元看着眼前这个山匪族兄，有些不屑。

“你以为我会信？当日我与你争家产，你怕是故意让我上山，想借助段山主杀了我吧”沈平愤愤的说着，明显是被仇恨扭曲了心态，或者说当了山贼有些无所顾忌。

“我和你的仇恨与这些山民无关，我今日带人和你厮杀一场，放这些人下山可好”沈元深知若是带着这些老弱，今日必然讨不了好，试图将矛盾局限在他和沈平之间。

“沈小郎，我们不走，我们这时候走，那还是人吗”祁老三带头跟沈元唱对台戏。

“妈的，弱智祁老三，若是你们在，沈元的人又要护着你们，又要杀敌，岂不是添乱吗？”霍青山火气上来了，揪着祁老三的领口说道，毕竟是当过兵，猜中了沈元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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