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计划 (2-1)

明朝的东莞城虽不算太大，但自东晋立县以来已有千多年历史，城内各种基础设施还是比较完备的。

春节期间，东莞城内也如其他城邑那样，异常热闹。

城东是秦楼楚馆之所，觥筹交错嬉戏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城南有戏班子搭台，从早到晚的连场演出，几文钱就可以看上一整天。

城西则是灯市，各种形形色色的花灯五彩缤纷，赏灯的人也络绎不绝，男女老少皆有。

明朝的封建礼教已经比较严重，女子是很少出门的，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

不过，过年是例外。

年节期间，女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结伴出门游玩，而漂亮又热闹的灯市，则是她们的首选之地。

所以在文人墨客的笔下，灯市总是容易变成才子佳人的幽会之所，灯节也就变成了情人节。

欧阳修的“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辛弃疾的“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都是描述灯节和爱情的。

灯市之上，朱聿锷和张梦玉并肩而行，双喜和喜宝两人跟在身后半步，再往后则是胡长恩带着几个侍卫。

“四娘，你看那盏企鹅宫灯特别漂亮，我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小美女比较矜持，朱聿锷只好主动一点儿。

张梦玉除了张家玉那个大哥之外，原本是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的，不过都没能长大成人，不过张梦玉排行第四这个规矩却传了下来，所以张梦玉又有张四娘的小名。

被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叫小名，张梦玉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去，但更多的是不想看那盏所谓的“企鹅花灯”。

就在这时，喜宝那丫头出来捣乱了。

“公子，那盏明明是鸳鸯灯，哪是什么企鹅灯？还有，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企鹅是哪种大鹅？好吃吗？”

“你这小丫头，门都没出过，哪里分得清什么鸳鸯企鹅，我说是企鹅就是企鹅……”朱聿锷义正言辞的批评了小丫头。

还是双喜这小太监机灵，一把拉住还想分辩的喜宝，点头哈腰道：“公子说得对，那分明就是气鹅，我这就去给张小姐买了回来。”

就这样，喜宝开始气嘟嘟的提着一盏“企鹅灯”。

有一盏企鹅灯作为引子，朱聿锷也慢慢和小美女扯开了话题。

“公子，我们这小地方的灯会，想必是比起京城里的灯会要差得多。”小美女毕竟年龄不大，还是比较健谈的。

“我是南阳朱四，不是京城朱四，从小在南阳长大，可从没去过京城。”朱聿锷无奈答道。

“哦，我还以为公子你身份尊贵，应该去过京城的，可以跟我说下京城里的灯节情形。”此时小美女才是和年龄相符的，有着年轻人对于热闹场面的向往。

“如果你想的话，将来有机会，我再带你去好好见识一下。”朱聿锷豪迈的说道。

“真的？”小美女眼神发亮，急于等着回答。

“当然不会骗你，京城是我大明故都，如今却被满夷窃据，我身为朱氏子孙，自然要奋发图强，恢复故都，到时候让千军万马在前为你开路，你说好不好？”

朱聿锷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儿昏君的潜质，这岂不是和烽火戏诸侯逗褒姒一笑的周幽王差不多？

但小美女很高兴，听了这话后脸含笑意，似乎正幻想着那美好的场景。

此时喜宝又上来找打：“小姐，到时可记得要带上我，京城里好吃的肯定很多……”

※※※

朱聿锷的第一次约会还算顺利，两人成功拉近了关系。

唯一可惜的是，路上没个纨绔子弟啥的跳出来找事儿，好给他表现的机会。

但回到张家园子的时候，却迎面碰上了张家玉。

张家玉以一种奇怪而复杂的眼神盯着两人，小美女遇上自家兄长的目光简直是一触即溃，立即低着头逃了，朱聿锷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亲切的说道：“芷园兄，还没睡啊？”

“嗯……”张家玉低声回了一句，语气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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