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徐致远叫住了刚走到门口的沈泉,“在送陈偲的信中给我加上,让朝廷发文斥责藩属鲁密国!他娘的,我倒忘了,奥斯曼再牛逼,当年也给大明当过孙子,不管有没有用,先搞臭他们。”徐致远想起卜弥格临走前给他说过的一些传闻。
荷兰人得知消息的时间不比徐致远慢,范弗利特可能比中国人还要着急,这次骚乱虽然没有波及到荷兰商人,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冲着太上皇荷兰人去的。
“普特曼,让守卫霹雳河附近码头的守军们注意,随时进亚奇平叛。”范弗里特皱着眉头看着地图。
“可是总督,霹雳河码头在明国人侧面,如果到时候我们撤出的话,码头一旦被占领,明国人可就孤立无援了。”普特曼汗如雨下,作为一个军人,他显然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出卖盟友的行径。
范弗利特抓住普特曼的领子咆哮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公司一旦丢失亚奇的领地,敌人就会从南北两个方向合围我们,这个消息先不能透露给中国人!懂了吗?你不想出卖明国人,丢失亚奇的责任你付得起吗?”
普特曼脸憋得通红,“总督,如果非要做这种选择的话,你撤了我的职务吧。今天我们卖盟友,以后还指望谁在战场上帮助我们!我坚决反对这一提案,我有权向公司高层表达异议。”
“哼!”范弗利特一把搡开普特曼,“中校!公司不是来做慈善的,你尽可以去打我的小报告,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能坐到总督这个位置,就是知道一些你不懂得道理。”
普特曼整了整衣衫,“我是一个军人,不是商人,商人有商人的准则,军人也有军人的规范。”两人价值观不同,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事就等着公司高层做评判。
普特曼郁闷地走到军营里,连摔了几个酒瓶子后才冷静了下来,晚上凉凉的海风也让他清醒了一些,“我真的要和范弗利特闹僵吗?”他想到自己才刚刚还完了郁金香泡沫中的欠款,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五个孩子,以及妻子腌鱼而皴裂的双手,不觉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后悔,自己已经不是年轻人了,这些理想还有什么用,倘若丢失了这个饭碗,可能一家人都要流浪街头了。
普特曼洗了把脸,躺在床上一夜没有合眼,等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去了总督府,范弗利特一直晾他晾到中午。
“说吧,什么事?给公司高层的报告打好了吗?”范弗利特假装一边签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普特曼欲言又止,范弗利特一直看着他的脸,他终于憋不住了,“总督大人昨晚对不起,我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普特曼双眼憋得通红。
倒是范弗利特有些意外,这个著名的老古董终于想通了,“哈哈,你想通了就好,我也不想为难你,马六甲的防务以及亚奇的平叛还需要你多操劳呢。”范弗利特走到普特曼身旁,“中校,去亚奇平叛,这些马来王公听说油水多的很呢,他们的衣服用金线织成,喝酒的杯子用玛瑙雕成,你懂我的意思,你想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没错,但想想你自己的儿女,他们需要一个体面的生活,在尼德兰正直无法当饭吃,但是黄金可以,明白吗?”说完范弗利特拍了拍普特曼的肩,“祝你好运,中校。”
普特曼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总督府,往往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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