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那人携着重礼上门,说是自当年姐弟二人因家中变故失散,找寻多年才打听到自己姐姐的音讯,因此特来登门拜访。一是想祭拜一番已经过世的姐姐,二是想要探望姐姐留下的外甥。见那人说得痛心疾首,真情流露,且他家原是小门小户也没什么值得旁人图谋的,他们也就没过多在意,便将人留在家中。
王夏虽只在家中停留了一日,但在这期间他这舅舅时时嘘寒问暖,又很是关心王夏进学的情况和日常生活,且此人见识广博言谈中又很是与王夏投契,于是很快便打消了与王夏之间的陌生隔阂。
闲聊中难免会谈到不少关于西北商学堂的话题,王夏平日自是也堆积了不少对家族子弟的怨言,言辞中难免就带了出来。他那舅舅也颇有些和他同仇敌忾,感叹世道不公,唾骂家族势力只手遮天,甚至是商学堂助纣为虐。人总是这样,在发泄情绪的时候自然是更愿意听众能顺着自己,于是这一来二去的,王夏对这位舅舅就多了几分仰慕依赖之情。
待到王夏返回商学堂之后,二人就一直有书信往来不断,心中自然是将商学堂内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写得仔细。而舅舅在回信中,也多是忧心他的处境与将来,并着安慰和劝导,偶尔出些小主意,倒是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就是如此,王夏对舅舅的信任也是越来越深。
直到他在信中和舅舅提及一位同窗行乞供母之事,没过多久舅舅就在回信中提到此等纯孝之人很是值得结交。而后便总是在信中提及此人,更是时时劝导他要心存仁善,助人于危难。
而之后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他舅舅在信中指点的。只是那日的械斗混乱确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也是搞得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吃了大亏。
出事之后,舅舅更是日日安排人前来探望他兄弟二人,自然每次传递的信件中除了担忧关怀之外,则是在帮忙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说完这些,王夏还是强调道“我等如此做只是为了争取平民学徒在商学堂合理的地位,并没有其他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麦高追问道“出事那日,你可预先知道武训导有事不在,可有和你舅舅提过?”
王夏疑惑地摇了摇头,不过好似突然想起些什么,略带犹豫地道“出事当日的晚上,我舅舅就安排人来探望我了,说是听说商学堂出了事,不放心我,便让人过来看看。”
麦高忙问“那是什么时辰的事。”
王夏略想了想道“我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戌时前后,那时训导他们已经回来了。”
麦高和武训导对视一眼,又问道“你舅舅应当还在漠北停留吧,若是他回了西夏,定是无法与你这般频繁地通信。”
王夏点了点头道“是,他一直在望北镇上,说是有事要在此停留一段时间。”
麦高闻言便道“把他在望北镇的住址告诉我们。”
王夏面带犹豫之色,麦高见他到了此时还有所保留,忍不住怒斥道“我敢保证那人绝不是你的舅舅,而是西夏细作,你此番是被人利用了,难道你非要得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才甘心吗。”
王夏终是抵不过麦高重重施压,还是将地址交了出来,之后便让人将他带了下去,暂时看管起来。
而堂内众人包括武训导在内都用着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麦高,武训导感叹道“你小子这一张利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用些之前连蒙带猜都不确定的推断,竟然三言两语地就给那小崽子糊弄住了,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麦高略显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呐呐地道“嘿嘿,运气,运气好罢了。”
麦高复又正了正神色,和武训导商量起此事“师父,如此看来,当日策划械斗应是另有其人,而这西夏细作恐怕是顺势而为。而他在望北镇上的址也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我觉得还是要先行将这一片监视起来,暗暗观察一番才好,而后要么让王夏再往这个地址写一封信,或是等送信之人过来,安排人手尾随着过去,此时最忌走漏风声,最好能细作一网打尽,勿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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