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远在洛阳,实在是无法分身啊。”赵辉诚恳地答道。
“大将军自己都管不了,老夫又能奈何呢?”胡云龙一脸无奈的说道,“非是老夫不愿意管,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见赵辉还想说话,胡云龙摆摆手道:“前日里老夫亲自前往未央宫去足足等了一整天,从日出看到日落,吃了两顿饭上了十趟茅房,就是没见着陛下的面。就连陛下在哪,老夫也不知道。”
“连太傅您老都……看来大徐真的气数已尽。奸臣当道,小人得志啊!”赵辉面色惨白,激动之余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咄!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胡云龙猛地坐起身来,怒斥道:“你说这话,置陛下于何地?置老夫和大将军于何地?难道陛下是小人?难道老夫也是奸臣?”
“末将说错了话,太傅恕罪!”赵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下跪磕头道。
“哼,看在你是无心之失。这一回到老夫这里就算完了。”胡云龙冷哼一声,“要是被那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了,你可不止挨一顿训斥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赵辉别的都不敢再说,吓得趴在地上冷汗直流。
“去吧,这件事老夫自理会的。”胡云龙斥退了赵辉,又躺了下去。
从帷幕后转出一个黑发老者来,正是御史丞温云松。
“太傅,从这件事看来,秦王已经彻底倒向江迢了!”温云松气愤地说道。
“秦王毕竟年轻啊,一时着了江迢的道。或是沉溺美色,或是眼馋金钱,或者贪恋权力,居然和这等货色同流合污。”胡云龙痛心疾首道:“若是老秦王泉下有知,真真要被气活过来!”
“老秦王咱们是指不上了,眼下东西两军越做越大,该当如何是好啊?”温云松急道。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胡云龙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陛下上个月还说过要去乐游原上的欢喜寺去拜佛。如果御驾要出城,就一定会找扈从军。”胡云龙眼珠一转,又继续道:“光靠南军那些侍卫显然是不够的。北军又调往渭河以北警戒匈人去了,要找扈从就只能从三支新军里挑。我们一定要让赵辉担任扈从!”
温云松担忧地说道:“可是陛下也没说具体哪天去啊?再万一如果陛下忘了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胡云龙神色黯淡,仰天长叹,“兵权不在我手,只能徒呼奈何啊!”
“既然陛下不出来,那就逼陛下出来!”温云松又生一计,附耳对胡云龙细细道来。
***
离赵晟回京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繁忙的秋天也终于过去了。又是征秀女,又是征民夫,长安城附近的庄稼就没好好收。这个冬天眼见就要过不去了,长安城附近的难民们都纷纷涌入了城中。
除了赵晟和几个豪绅的庄子有些雇佣的兵丁帮忙收割之外。其他普通人家的庄稼要么被过路的军队踩得七倒八歪,要么就干脆烂在了地里。长安城里的粮食价格也是一天涨三次。
“嗨,我说,”一个年方弱冠的素衣青年啃着手里的馒头,口齿含混不清地说道,“今天这馒头价钱怎么又涨了十文钱?”
“哟,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敢情还不知道吧?我这祥云楼还算好的了,你到隔壁翠云楼瞧瞧,最便宜的粟米饭一碗都比我这贵上五文钱!如今吃得起白面的那只有大户啦!”
只是一句话就惹得店小二连珠炮似的一串话,不过看看酒楼外那些眼睛盯着自己手里馒头的乞丐们,素衣青年也确知点小二所言不假。
“大哥哥,我还没饱!”素衣青年身边的一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敲着空荡荡的碗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素衣青年似乎颇为宠爱他,对店小二道:“再来一打包子,配一碗鸡汤。不用替我省钱。”
“大哥哥你真好!”
“和你姐姐比谁好呢?”
“当然还是姐姐……不,哥哥好!”那少年虎头虎脑的,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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