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个江庸之(江迢),陛下亲口御旨也敢打折扣!”胡云龙忿忿不平道。
“可是太傅,这件事我看最好不要插手。”温云松皱着眉头小心道。
“为何?”
“以下官看来,江迢敢正大光明的让我在督察的时候看到这样,必定留有后手。”说着,温云松又向前了一步,“要知道,这一千多人和编制里的两万五千多人可差了足足好几十倍呢。”
“这事的确有蹊跷,”经温云松一提醒,胡云龙也开始回过味来,“上林苑工程现在正忙着,所有的钱都经过江迢的手,他有足够的理由搪塞。”
“不过,也不能白白便宜他,”胡云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奏疏上你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明儿个我来安排让曾贺生看到。看看他和江迢怎么办!”
***
第二日丞相府
在“偶然”瞥见了温云松关于新建三军的军械粮饷监察奏疏后,曾贺生果然急匆匆地去往丞相府找江迢商量了。
“太师,你看这会不会太悬了?”曾贺生见江迢看完奏疏仍然不动声色地在看各地的奏疏,不由得担心问道。
“慌什么?御史中丞杜涌是我的学生,只要他在一天,御史台就起不了什么风浪。”
“可是,数量毕竟相差太大……”
没等曾贺生说完,江迢就不耐烦的打断道:“就算你现在再加十倍,足够一万人的军械粮饷也不够用的。更何况……”
江迢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道:“每个月的军饷扣三成这是定例。你不扣的话,叫那些经手的人怎么拿?他们会瞎猜乱想的!”
“太师,胡云龙那里还好糊弄。可是赵辉和其他两个军司马,可是天天上我那的门房里坐着。说是不给够钱,就不走了!”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江迢白了他一点,“前天不还给你了三万钱吗?”
“前天一到账,那些军作匠的人就拿走了。说是抵扣这两年的军械欠账!”曾贺生一脸苦相。
“这也太不像话了!”江迢一拍桌子,“堂堂朝廷的太尉,居然被民间工匠堵着要债!明儿个我叫万顺(曹绍乐)调一百南军过来替你守门,看看谁还敢放肆!”
“可赵辉三人该如何处理?还要太师示下!”曾贺生见工匠债主的问题解决了,就转而问三个新军的军官来,这三人是朝廷新任的高级军官,可不能用士兵糊弄了。
“这样吧,”江迢略一沉吟,“我这还有长杨宫工程的十万钱,统统给你。你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每天给他们三人发一万钱。到了最后一天,给付有两万钱,其余两人各一万。”
见曾贺生不懂,江迢撇了撇嘴,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笨!但还是叹了口气道:“你就算是一下子全给了他们,他们第二天也还是照样会来你的门房里蹲着。要是闹大了,谁也不体面!”
“但是你要是每天都给他们一点,这样既显得你尽力在办,又显得你能力就这么多。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狮子大开口。这样,以后想给多少,那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说完,江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下你可懂了吧!
“太师高见!”听了江迢的指点,曾贺生又惊又喜,连忙赶回太尉府里依计行事了。
“唉!”江迢长叹一声,想来也难。要糊弄到皇帝、官员、民间都能说得过去,这十年来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早点收手致仕不干了,也好似这样提心吊胆。
“父亲,”一个宽脸大嘴的中年男子从屏风后走出,对江迢恭敬地行礼道,“这个曾太尉看起来名过其实,这点事还要父亲教他,看来……”
“住嘴!”江迢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伯南(曾贺生)乃是朝廷重臣,哪里轮的到你来多嘴!这次怎么想起来长安了?”
“回父亲的话,是母亲大人叫儿子来的。就是问问父亲还缺什么过冬的衣服被褥,下人是否够用。”中年男子略一停顿,“当然,还有儿子入仕的事……”
“我自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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