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傅此言差矣!人家世子三年戍边,今日好不容易回来父子相聚,何等激动?你什么时候不能去,偏偏今天去凑热闹!”曾贺生见他如此不晓事,连忙提点了一下。
胡太傅老脸通红,连忙改口说改日拜访。眼下还不能得罪秦王府,毕竟新建的三军军官都是人家指定的,胡太傅心中暗骂自己太过急躁了。
曾贺生看在眼里,脸上却笑的更开心了,生怕胡云龙反悔,连忙拉着他去值班阁了。
赵晟送别了二老,匆匆出宫。刚出得宫门,就看见付有牵着两匹马在角落里探头探脑。
“老付!”故人相见,分外眼红,赵晟一个健步上前紧紧抱住付有。没有更多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两人才松开,付有激动的抹着眼角的泪水道:“世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原以为要像苏武牧羊似的,没个十年八年还回不来。”赵晟也十分激动,“不过想想临别前你的话。中原毕竟是我的家,只要有机会,我爬也要爬回来!”
“好汉子!”付有重重的拍了拍赵晟的背,“你果然没让王爷失望!”
“哦,对了,我父王怎么样?”赵晟想到父亲,连忙关切的问道。
可付有却支支吾吾,“王爷在宜春宫等着你呢,咱们快回去吧。”
赵晟心知不妙,也不多话,和付有上马便向宜春宫飞奔而去。
原来自徐朝太祖皇帝起,长安以西的上林苑就是赐给秦王一脉的私产。从长安城以西的建章宫开始一直到涝水以西的长杨宫,都属于上林苑的范围。自当今的徐皇即位后,持续了数十年的诸藩王的斗争最后以赵晟的祖父获胜而告终。
为了终结长期的政争带来的时局动荡,赵晟的祖父主动请辞了一切职务,还政于皇帝。连带着上林苑这片私产也退还了一大半给皇室。平时赵晟父子都居住于城内的府内,只有特殊情况才去城外的宜春宫居住。知道父亲移居宜春宫,赵晟心知定有蹊跷。
***
太阳渐渐下山,此时的宜春宫内都点起了灯烛。可是伴随着赵翮的阵阵咳嗽加上忽闪忽灭的烛火,仍然让服侍的宫女们不寒而栗。
“晟儿,还没到吗?”赵翮还想勉力支撑着不躺下,可剧烈的咳血让他不得不屈服。
“王爷勿忧,付有已经去了。陛下知道世子刚回来,召对不会太久的。”那名名叫“雪珂”的老者坐在一旁安慰道。
“去让思言看看世子爷到哪里了,有消息速速回报。”老者刚安慰完,一扭头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可小太监刚刚答应还没挪步,宫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世子回来了!”付有的声音响彻宫门,震得屋内嗡嗡作响。赵翮闻言一震,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付有侧开身子让赵翮望去,只见赵晟一身亲王服饰,像极了父亲和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但是面颌下胡须丛生,显然是一路上风餐露宿而来的。
赵翮看着儿子心疼,想说话却又一时间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招他进来。
赵晟强抑心中的激动,走到父亲床前,纳头拜下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此情此景,在场之人无不落泪。除了赵晟本人,谁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赵翮强行按耐住咳嗽,喘匀了气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见到父亲终于对自己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赵晟喜极而泣,“父王,我……我当了俘虏,我给秦王府丢脸了!”
“不打紧的,这不是回来了吗?”赵翮抚摸着赵晟的头,一点也没怪罪的意思。
“以前我总用祖宗的荣耀,皇室的责任来教育、鞭策、历练你,”赵翮觉得要咳出声来,又缓了一缓,“是有些过于苛责你了。”
见赵晟泣不成声,赵翮又欣慰地笑道:“可是你已经证明了,你不愧是我的儿子。”
“兵败又不是你的责任,刺杀了右贤王还能安然逃出。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赵翮望向远方,悠悠叹道:“就是你父王,当年也远没有你杰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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