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殿后 (3-1)

接连伐鲁，无功而返，齐灵公不甘心。

公元前555年秋季，他再次率军，进攻鲁国北部边境。这纯是以大欺小，有事没事都要教训一顿，赶上昔日的齐懿公了。

齐国这种强盗作风，让鲁国痛恨不已。

晋国人也在观察形势，如今国内已经安稳，三年守丧期满，不能再袖手旁观。距离鞍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齐国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痛，必须再给他们一次教训。

作为晋军主帅，出兵之前，荀偃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晋厉公凶狠地揪住他，去阎王殿中诉讼，结果荀偃败诉。晋厉公用戈打他，把他的脑袋砍下荀偃跪在地上，用双手把脑袋安到脖子上，捧着逃跑。这有点像聊斋志异中梦狼的白公子，也是脑袋被砍下，自己安装歪了，而且他还真是晋国的官。

梦中，荀偃还遇到了梗阳山西省清徐县的巫师皋。

虽然只是个梦，毕竟参与弑杀晋厉公，心中有鬼，荀偃为此闷闷不乐。

过了几天，他真的在路上碰到了巫皋，谈起梦中可怕的经历，希望巫皋能为他解梦。巫皋听了，大吃一惊，因为自己做的梦跟荀偃的一模一样，一直为此而诧异。

这也太巧了，难道天地间真有神灵？

巫皋是职业巫师，颇有些神通，占卜之后，告诉荀偃：“您一定活不过今年，但是东方有战事，一定能如愿。”

东方战事，必然是齐国，如果能打败齐国，虽死何憾？

晋平公率领晋军，杀奔齐国。渡过黄河之前，荀偃想起了巫皋的话，用朱丝系着两对玉佩，向河神祈祷：“齐国依仗地形险要，人多势众，背弃友好盟约，欺凌盟友臣愿辅佐国君，前去讨伐，如果成功，不敢再活着渡过黄河。”然后把双玉沉入河底。

古人是真的信神，如今的黄河底，不知埋藏着多少宝贝。

冬季十月，晋平公与鲁、宋、卫、郑、曹、莒、邾、腾、薛、杞、小邾各国国君在鲁国的济水边上汇合，重申湨梁的盟誓，准备伐齐。

天空战云密布，诸侯来势汹汹。

齐灵公亲自在平阴今山东平阴县东北组织防御，同时在城外挖了一里宽的壕沟作为防守。真不明白挖这么宽有什么作用，灌点水就是一个养鱼池。

太监夙沙卫一看，国君这是想以防守为主，而这养鱼池根本挡不住敌人。于是，他提出建议，如果不能作战，还不如守卫险峻。

他的建议很有道理，毕竟面对诸侯联军，齐国处于弱势，壕沟和城墙，根本阻止不了大军的进攻。

齐灵公不听，夙沙卫虽然受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条哈巴狗，根本没资格谈论战争况且臧坚临死前的几句话，也刺伤了齐灵公的心，自己怎么跟太监混的这么好呢？

即不敢直接交战，又没有防守险要，这种矛盾的作战思想，给齐军埋下祸根。

诸侯大军攻打齐国的防门，齐军战死者很多。

中军佐士匄对齐国的大臣析文子说：“我了解您，难道敢隐瞒情况吗？鲁国人、莒国人都请求带一千辆战车从他们那里一往西北，一往东北打进去，我们已经答应了。如果攻进来，贵国君王必然丢掉国家。您何不考虑一下！”

这话听起来很真诚，但这是战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信谁呀？即使自己的谍报人员，也不敢保证获得的情报是真的。

析文子却信以为真，回去就对齐灵公和盘托出。齐灵公原本就没什么胆略，甚至不敢与孟庄子一战，现在面对诸侯大军，原本就胆怯，听了析文子的话，非常恐惧。

这时，齐国著名的大臣晏婴刚刚继承父亲职位，听说了这件事，叹道：“国君本来就胆小没勇气，如今又听到这话，恐怕难以持久了！”

齐灵公登上巫山观望晋军。当然，此巫山并非长江三峡的巫山。

此时的晋军，早已沿着山林布满旌旗，即使人员到达不了的险峻地方，也插上旗帜，稀疏地布置军阵让战车的左面坐上真人，右面放上假人又以大旗为前导，把树枝系在战车后面，扬起尘土。

这比后来的草木皆兵，早了九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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