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乐几家愁 (2-1)

楚军失败的消息，赶得上两颗原子弹的威力，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这个影响太大了，牵扯到太多人太多国家的利益。

曹共公一直被软禁，正苦着脸等候发落。虽然被许诺复国，主动权却掌握在晋文公手中，一年是等，十年也是等，未来存在太多的变数。或许，他更盼着楚国取胜。

那位卫成公，被国人赶跑后，一直躲在卫国的襄牛观察形势。无论如何，他的处境要比曹共公好很多，至少暂时还有自由。

听说楚军惨败，卫成公知道，依靠楚国复国已经不可能了。他担心晋文公来问罪，不敢停留，匆忙逃往楚国避难。

但是，‘城濮之战’前，由于先轸的计谋，卫国已经与楚国断交。卫成公来的恰到好处，楚国人非常愤怒，正愁没处抓他呢；眼看情况不妙，他只好暂时逃往陈国安歇。

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人，为此提心吊胆，那就是郑文公。

自从齐国失去霸主地位以后，郑文公及时转变观念，臣服楚国，鞍前马后，没少效劳。特别是‘泓之战’，引入楚国打败宋国，结束了宋襄公的霸业梦。

‘城濮之战’前三个月，郑文公亲率大军，帮助楚军攻打宋国，表明了要坚决支持楚国。

话说回来，投靠楚国，也是无奈之举。自从郑庄公以后，郑国家道中落，没有一个英明的君主；国家又地处中原要冲，四面强敌环伺，只能如墙头之草随风摇摆。

这次决战城濮，郑国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与楚国名义上还是盟友。

现在，楚军已经惨败，晋军气势正盛。郑文公想起与晋文公的旧恨新仇，内心感到恐惧，那愁闷，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怎么应付这位新任霸主？

再说晋文公，率领大军凯旋班师。

公元前632年5月27日，大军浩浩荡荡趾高气昂到达衡雍，驻扎下来。然后，在附近的践土（郑地，今河南省荥阳市广武镇王顶村），修建王宫，为迎接周襄王做准备。

衡雍，位于今河南省原阳县西30里西圈村，郑国地盘。晋国大军在此驻扎，意欲何为？威胁，纯粹的威胁。

当初，晋文公重耳流亡期间路过郑国，郑文公对这位落魄的亲戚不屑一顾，连城门都没让进。贤臣叔詹劝他善待重耳，不听；又劝他杀掉重耳，也不听。

现在，重耳带着数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来了，祸患也跟着来了。

按理说，给周王修建别墅也没什么，下级拥护上级，上级照顾下级，上下辉映，人之常情。

关键是，别墅建造的位置让郑文公很不爽。

这里是郑国的地盘，你晋文公想讨好天子，回你家乡怎么建造都没人管。那里山清水秀，想建造多少随你便，但偏偏选在郑国地盘，什么意思？明显就是给我出难题。

帮助建造吧，破费点儿事小，关键有失国体；不建吧，晋文公打着天子的旗号，没法拒绝。

毕竟是给周王建造行宫，而且晋文公如日中天，正愁找不到理由报仇呢。

郑文公也是个‘忍者’高手，建就建吧！如果借此机会，双方能抛弃前嫌，缔结友好合约，再顺利迎接周襄王的到来，绝对意外之喜。破财免灾，全当招商引资。

所以，郑文公派遣一个叫子人九的使者，前去求和，顺便探听虚实。

这位子人九，也是郑国贵族，属于‘郑国三良’之一的子人氏，其余一无所知。

如果同意，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不同意，那就全国动员备战，拼个鱼死网破。郑国经历的战争多了，百姓都习以为常，穿上铠甲当战士，放下武器做农民。

在一般的诸侯之中，郑国，最擅长作战，也最不怕开战。对齐国敢招惹，对楚国也不惧，曾经还跟周桓王在繻葛大战一场；未来的郑国，也敢跟晋楚刀枪相向。

说句心里话，晋文公对当初郑文公的做法，一直耿耿于怀，非常想趁机复仇。但是，晋国刚刚打过一场大战，虽然士气高涨，毕竟需要休整，郑国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天子即将到来，大局为重，能否登上盟主宝座，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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