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卫灭曹 (2-2)

晋军包围了曹国都邑陶丘（今山东定陶西北）。士兵们都知道，曹共公曾经羞辱晋文公，为了给国君雪耻，攻城的时候，人人奋勇争先，结果伤亡惨重。

为打击晋军士气，曹国人把晋国战士的尸体，陈列在城墙上曝晒。

古人非常尊重死者，《弟子规》曰：视死者如视生。所以修建陵墓，陪葬祭奠，哭丧安葬，像对待活着时一样，让逝者在地下也有家的感觉，这是‘仁’的重要组成部分。

即使对待敌人，也不允许侮辱战死者的尸体。

曹军的做法，不道德，让晋文公很担心，晋国士兵则怒骂声一片，发誓要报仇雪恨。但曹国人依仗城墙，根本不在乎，你骂你的，我做我的，有本事就来进攻。

晋文公与群臣商议后，放出消息，要在曹国人的墓地宿营。

话说的好听，那是‘宿营’吗？晋文公讲究‘以德服人’，自然不能干那违背‘仁义道德’的事，干了，也不能承认。名义是‘宿营’，实则暗示曹国人，你们侮辱我的战士，我要挖掘你们的祖坟。

晋国士兵，对曹国侮辱战友尸体的做法，痛恨至极。一声令下，晋国大军迅速把营地，转移到了曹国陵墓附近，而且准备好了挖掘工具。

现世报，还的快，这让曹国贵族恐惧不已。

那是曹国先祖的坟墓，祖祖辈辈都埋在那里，如果真的被挖掘出来，挫骨扬灰，打扰了祖先的安息，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晋国人还没动土，曹共公赶忙派出使者，恳请晋国手下留情。曹国人请求，千万不要挖掘祖先的坟墓，他们愿意把晋国每一具战死的士兵尸体，清洗干净，装殓完整，送还晋国。

这正是晋文公想要的结果，成交。

曹国终于知道害怕，他们可不希望自家的祖坟被刨开，不仅对不起列祖列宗，还要影响曹国的国运。所以，曹国人真心按照协定执行，把晋国士兵的尸体装殓好，送出城外。

先轸担任元帅之后，早已改变了以往的战争逻辑。什么协议盟约，在他眼里就是一堆柴禾，胜利才是硬道理。晋军根本不管那一套，趁着曹国人慌乱运送棺材的时机，一声令下，发起进攻。曹国人根本没想到，晋国竟然违背承若，跟传说中的‘诚信’完全两样。曹军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呼喊‘关城门，关城门’，但棺材挡住城门，根本无法关闭。

3月初8日，晋国大军拥入曹都陶丘。

入城之后，晋文公首先派人抓来曹共公，责备他，曹国只有一个贤臣僖负羁，却不能重用；其余无能之辈，当官坐车的反倒有三百人，何以立国？又说起当年偷窥自己洗澡的往事，义愤填膺，现在是罪有应得。

曹共公像个受气包，低着头，满脸苦涩，浑身发抖。

虽然对曹共公痛恨不已，但是，晋文公并没有杀他。毕竟是一方诸侯，有特权。晋文公还没有权力斩杀一位诸侯，只有周天子才有资格，当然，他也可以先斩后奏，那就跟‘请隧’一样，性质恶劣。

占领了曹国，活捉了曹共公，终于洗刷了当年的‘骈肋’之耻。

至此，卫成公逃亡，曹共公被擒。晋文公完全占领了曹、卫，取得了预期的胜利，形势一片大好，剩下就差如何对付楚军了。

再说卫成公，逃亡在襄牛，国内暂时没有国君，但卫国人投靠晋国，至少国家保住了。虽然他回国的过程曲折艰难，结局还算不错。

至于曹共公，晋文公对当年的耻辱耿耿于怀，一直到战争胜利后，周襄王封他为诸侯盟主，也不提是否放人。曹共公整天被软禁在陋室之内，也不敢求饶。

说实在的，此人实在太垃圾，偷窥晋文公洗澡，这罪名，谁还敢替他说情？不过他还算幸运，亏了先祖曹叔振铎面子大，晋文公总算网开一面，没有杀他。

洗刷了当年的耻辱，晋文公并没有忘记一个人——僖负羁。当年一饭之恩，至今回味，让人感动，必须有所报答。然而，结局却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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