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后第一件事,很简单,就是杀死傅瑕。
镇守大陵十多年,阻止我入郑,如今虽有小小功劳,难敌死罪。而且这种临场变节之人,就是个危险分子,傻瓜才敢把他留在身边。杀了傅瑕,也算是替子婴的两个孩子报仇了。
傅瑕临死前,悔不当初,叹息道:“重德不报,确实如此啊!”那叫‘重德’吗?那是‘欺君叛国’,难容于世,如果真有后悔药,到地下吃去吧,死的已经晚了。
卖人者,亦被人卖,这是真理。当你想要出卖别人的时候,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也会被人出卖,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傅瑕被杀,老臣原繁并没有屈服,称病不朝。他是郑庄公的庶兄,郑厉公的伯父,昔日也是战功赫赫。
郑厉公派人质问他:“傅瑕对国君有二心,我已经杀了他。帮助我回国的人,我都给了他们上大夫的职位,我离开国家十七年,您不曾告诉我国内的情况,现在我回来了,您也不亲附,我感到很失望啊!”
刚刚主政,就开始兴师问罪。杀人需要堂皇的理由,即使是强词夺理,就像《狼和小羊》的故事一样,一定要找个好理由。
原繁明白话中之意,回答道:“臣下不应该有二心,这是上天的规定。子婴居于君位十四年了,现在策划召请君王回国的,难道不是二心吗?庄公的儿子还有八人,如果都用官爵做贿赂,以劝说别人三心二意,君王又怎么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就上吊自杀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活要活的坦荡,死就死的明白,迎合强权,忍辱偷生,这不是原繁的风格。
如果遇到的是明君,死亡线上也能被救回来,比如管仲;如果遇到的是昏君,无论多么忠贞爱国,也难逃一劫,例如比干。
傅瑕的死,活该;原繁的死,冤哉!
郑厉公并没有把他的仇恨完全发泄出来,十七年的磨砺,让他更老于人情世故,更加精通权谋诈术——不能把所有人都逼反。他把仇恨深埋在心里,等待掌握全局以后,再一步步的报仇雪恨。
‘鄄地之盟’,郑厉公积极参加,得到了齐桓公的肯定。回国两年后,他终于完全掌控了郑国的局势,开始了政治大清算,要为当年的雍纠报仇。
各位还记得公孙子都(公孙阏)吗?——曾经的春秋第一美男。多年来,他一直默默无闻,不知道是否在忏悔,那射向颖考叔背后的一支冷箭。
如今,年过半百,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只想安度晚年。然而,国内的巨变,让他难以独善其身。
祭足早已去逝,原繁被逼自杀,剩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孙子都。他与祭足是同党,杀死雍纠,赶走姬突,这笔账,在郑厉公的账簿上记着呢。
公元前678年9月,郑厉公毫不留情杀死公孙阏,也算是为颖考叔报仇,虽然迟了点儿。
公孙子都之死,小说、戏曲、野史,从古至今,众说纷纭。这里只采用《左传》的说法,本人觉得,作为解释《春秋》的一本经书,《左传》是最可靠的。
紧接着,郑厉公命人砍掉了强鉏的双脚。关于强鉏的记载不多,他也是祭足同党,参与了谋杀雍纠。君子认为:强鉏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脚。
郑厉公就像是《笑傲江湖》中的任我行一样,历尽磨难,终于又登上‘黑木崖’,重新夺取‘日月神教’的掌门之位;然后开始打击报复铲除异己,掀起一轮新的血雨腥风。
另一个人物公父定叔,他是太叔段的孙子,被郑厉公血腥的杀戮吓破了胆,急匆匆逃奔卫国。
郑厉公的君位来路不正,太叔段也是谋反之列,或许同病相怜,或许良心发现,他觉得不能让太叔段在郑国没有后代。三年以后,把公父定叔请回国,并且为他选择了一个吉利的月份——十月,因为十是个满数。
经过怀柔与杀戮,郑厉公总算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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