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宫 (2-1)

连日的雨停了，温暖的阳光洒在了京城，所有东西都是湿漉漉的，连空气中都是氤氲的水汽。

青石的京城街道上，一行车马在街道上行着，马蹄声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颇为清脆，队伍里，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撩了起来，两个脑袋在窗口凑着往外面看。

“哎呀，沉香，公子我第一次见个新鲜，你跟我抢什么？”其中一个人轻轻拿手敲了一下另一个人的脑袋。

另一个人捂住了脑袋，小声道：“奴婢打小在宫中长大，也没见过几次外面的景色呢，整天看到的就只有那些宫中的大高墙。”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林朗和沉香了，虽然知道林朗身份尊贵神秘，不过小姑娘却发现，这位大人虽然举止怪异，但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这几日混的熟了，虽然还是主仆的身份，但是也不怎么拘束了，今日出了宫，沉香也有了些小姑娘的活泼。

林朗的身体倒是已经好了大半，因为身份特殊，也不能在宫内久居，前几日夏桐在宫外赏了个宅子，林朗顺势就从小书房里搬了出来，一直在宫中不能随意走动，可把林朗憋得够呛，出了宫，看啥感觉都新鲜。

听到沉香这样说，林朗楞了一下，

“你难道不是从外面被选入宫的吗？”

沉香摇了摇头：“奴婢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被宫中的宫女养大，学着宫里的规矩，稍大一点，能做事了，就一直跟着妍妃。有一次皇上来妍妃宫里，因为我伺候得妥帖，被皇上带到了御书房，之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直到遇见了公子。”

林朗见状，安慰道：“没事，公子我也从小没怎么见过自己父母。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

“欸？那公子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和沉香一样挨过饿吗？”沉香歪着小脑袋问道。

“我们那里有专门的地方收留我这样的孩子啦，饿倒是没挨过，不过也被人欺负过啦。”

“天上的仙人是什么样子的呢？还会欺负人吗？”

“天上的人和这里差不多啦，不过他们会使用各种各样的神器，比如会不需要马自己跑的车子，会琴棋书画的小盒子，不用手摇就能吹风的扇子……”林朗试着用小丫头能理解的方式把那个世界的东西描述出来，不出所料，小姑娘的眼睛里面已经全是羡慕的小星星了。

末了，林朗又嘱咐一句：“记住不要乱对别人讲哦，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公子我的身份。”

“嗯。”沉香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公子以后还会回去天上吗？”

“也许不会了吧。”林朗淡淡道，这两天他当然也曾想着回去，不过热气球据说已经被烧掉了，而即使热气球完好无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一次遇见那种奇怪的风，既然回去的希望渺茫，林朗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看开之后，只能选择努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况且——林朗看了眼身边水灵灵的小姑娘，小姑娘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里似乎能出现林朗的倒影。清纯的样子让林朗心里很是触动了一下，要命，那个世界里哪里会有这么可爱的小跟班呢？

生怕自己产生某种不合适的念头，林朗连忙扭头看向了外面的街道，不愧是京城，尽管如今街上的人不多，过往的繁华却清晰可见，各种新奇的地方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过去，街道两边各种古色古香的楼子建得漂亮，成衣店，酒楼，客栈，杂货铺，还有一家小楼上有姑娘在对着窗梳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烟花之地……

马车缓慢行着，车夫的轻轻驱着车马，车内丝毫感受不到颠簸，一行人左拐右拐，行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来：“林大人，离府到了。”

林朗撩开帘子下了车，赶车送自己过来的小太监垂手而立，他看着面前的府邸，嗬，好破旧的府邸，虽然看得出来往日的繁华，如今却早已经腐朽不堪，门口的石狮子只剩下了一个，一只腿还断了半截，落满灰尘的牌匾上挂着厚厚一层蜘蛛网，破破旧旧的大门紧闭着，檐下还有一个硕大的燕子窝，不过看着也是好多年没有燕子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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