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何果夫又与文搏兕策马向南,朝于阗城奔去。
于阗城的吐蕃守军听闻何果夫前来,纷纷聚集在北门,皆死死盯着何果夫,右手按着刀柄。
文搏兕见状如临大敌,右手亦摸向刀柄,随时准备拔出刀来搏杀。
可何果夫却一脸淡然,他高擎旌节,昂首挺胸向前行走:“大周使臣前来,求见吐蕃大论!”
吐蕃军士不但不让路,反而上前一步,直面何果夫,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让开!”,何果夫大声呵斥吐蕃军士,言辞俱厉。
虽然何果夫看着清瘦,但爆发出的能量却异常强大,刹那间,一股威势直卷过来,震得吐蕃众军士肝胆直颤!
“卡踏”
有军士后退了一步,其余军士见状也纷纷退避。
何果夫冷眼扫视众人,迈步向前,所到之处军士纷纷退避。
正在榻上休养的论钦陵听闻何果夫又来了,当即皱起眉头:“他又来干什么?”
阿史那馁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这何果夫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将军,我们见还是不见?”
“咳咳咳”,论钦陵剧烈咳了一阵:“见,必须见!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退避!我倒要看看何果夫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一会儿,论钦陵便来到讨击使府正堂面见何果夫。
“昨日刚刚叙旧,何判官又来干什么?不会又叙旧吧?”,论钦陵强打起精神,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问何果夫。
何果夫回答道:“是啊!就是过来叙旧,我昨日回去之后觉得没尽兴,故而今日再来于阗城找大论”
论钦陵闻言随即向婢女吩咐道:“看座,上酒菜”
“谢大论”
婢女按照论钦陵的吩咐为何果夫端来胡凳与案几,又摆上酒菜。
何果夫还是老一套,端起酒坛子便向论钦陵敬酒。
论钦陵也没推辞,端起酒坛子就喝。
论钦陵之所以敢如此放纵,是因为他已经提前知会过婢女换了酒水,论钦陵的酒坛子里装的是温水,但何果夫的酒坛子里却是货真价实的酒水。
连敬三坛子酒之后,何果夫又开始和论钦陵打嘴仗,论钦陵也不客气,一一回敬,两人是针尖对麦芒,互相讥讽嘲笑。
至深夜,何果夫便起身告辞。
论钦陵与阿史那馁子亲送至北门口。
阿史那馁子望着何果夫与文搏兕远去的身影挠了挠后脑勺:“何果夫到底想要干什么?来了就喝,喝了就出言讥讽,讥讽完就走,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论钦陵眉头紧锁,一脸凝重:“何果夫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个人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我也看不透他想干什么,不过小心就是”
另外一边,神都洛阳,凤阁。
“什么时辰了?”,李昭德伸了个懒腰问一旁的仆役。
“回阁老的话,子时初刻了,您该歇着了”,仆役恭敬回答道。
李昭德看了一眼案几上堆积的行文,揉了揉太阳穴:“我倒是想歇息”
仆役走上前来将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换上一杯热茶:“您事必躬亲,早晚得累坏身子”
李昭德摇了摇头,随手翻了翻还未处理的行文,猛然发现其中有一纸敕令。
李昭德当即将其取出来阅读。
这纸敕令正是由“内舍人”上官婉儿拟定的,其中是对何果夫的擢拔任命。
李昭德当即就想起了当初与娄师德的约定,他当即用笔在其上披上一个“可”字,而后将敕令与自己的金鱼符一起交与仆役:“你马上持我金鱼符,将这纸敕令送往娄侍郎府上,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办”
仆役双手接过金鱼符与敕令:“是,小人马上去”
唐朝施行严格的宵禁制度,暮色降临之际两市的市尉将会击钲以示收市,所有商贩当马上闭门谢客,掌灯歇铺。
而后处于皇城内的鼓楼将会击鼓六百槌,预示即将宵禁,所有在街上行走的行人当在六百鼓敲完之前归家,各坊也会封闭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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