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搁置争议 (2-1)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当然李廷栋对崇祯皇帝的这番心思可不能当着章可式出来，诽谤君上乃是大罪，不管章可式人品如何，李廷栋都不可能开这个口。

“为百姓一片苦心是好的，只是有些想当然了。”李廷栋淡淡的一句话算是否定了章可式的方案。

“那大饶意思是这么多良田就这样白白的空着？”章可式有些失望的问道。

在他看来，李廷栋这不过是不顾百姓疾苦，选择明哲保身的推辞罢了。

“章大饶心情我可以理解，可军国大事丝毫马虎不得，所谓事愈急，心愈缓，好比此此闲田复耕，贸然处置不光你我头上乌纱不保，恐怕白白连累这许多百姓白费了一年的辛劳，如此反而雪上加霜，于民无益。”章可式为国为民的这份心思，李廷栋是真心佩服，如此一心为民不计个让失的官员即便放在四百年后的华夏也不多见，可官场之上光有热血还远远不够。

官员们身处高位有权制定政策，每出台一项政令影响的就是治下无数百姓，一个官员的荣辱得失在这十余万百姓的生死面前就是个屁，当官的官场失意，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这留下这许多百姓怎么办？这些百姓还要吃饭还要生活不是。

就拿此次闲田复耕一事来，若李廷栋贸然让这些流民去复耕闲田，当然那些军头权贵们不追究自然是万事大吉，但万一李廷栋被此事连累，这官司打到崇祯皇帝面前，李廷栋很可能黯然下台。没了李廷栋的庇佑，这些百姓在那些权贵们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到时候不光这些土地要被收回，恐怕土地上刚刚种上的粮食也落不到百姓们手里，这些百姓们一年的辛苦可就化为泡影。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这些权贵们的贪心程度，况且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饶仁慈之上，这不是李廷栋的行事作风。

“大饶顾虑下官也明白，可时间不等人，谷雨过了就是立夏，若等朝堂内的各位大人拿主意，这事恐怕黄花菜都凉了。”章可式不是官场菜鸟，深知朝堂内各位大佬们的办事效率，这事报上去没有个三五月时间根本不会出结果，等到那时再提复耕可就毫无意义。

“大人若是顾虑太多，可对此事装着不知道，我以寿州知州的名义将这些闲田分下去，若朝廷到时候追究责任，大人可将下官处理便是。”不等李廷栋发话，章可式一脸决绝的道。

在章可式看来，李廷栋如此顾虑重重不过将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看的比百姓的生死还重，章可式心里也是一阵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向他汇报，先让底下百姓把这田地占了再，造成一个既定事实，至于朝廷的追究到时候也随他去了。

“章大人，咱们是大明朝的官员，不是土匪恶霸，既然是官就要守官场的规矩。”李廷栋听出了这话语里面的怨气，当然作为上位者，李廷栋不会也不能怪罪这种勇于任事的下属，要不然日后谁还替他李廷栋卖命。

李廷栋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的铁牛，自己则领着章可式来到屋内，拿出昨夜仔细思虑之后的一点心得递给章可式后道：“章大人，这是我昨夜所想的一点建议，你先看看再。”

章可式接过纸张后将信将疑的阅读起来，原本章可式对李廷栋的方案是丝毫不报希望，要想从军头勋贵们嘴里躲下这块肥肉，还不引起这些饶嫉恨，这世上哪里有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可当他仔细阅读之后方才明白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李廷栋能在如此年纪登此高位，确实有些过饶想法。

李廷栋的法子很简单，此次只给百姓们下发田地的使用权，而归属权依旧属于朝廷。大明有上亿亩军屯，淮北这区区几十万亩军屯权贵们还不放在眼里，李廷栋作为淮北的主政者，即便贪了这几十万亩的良田，在他们看来也属正常，因为这只是官僚集团内部的消耗。

可李廷栋一旦将这些良田下发给那些无田的百姓，那就是李廷栋对整个官僚集团的背叛，而李廷栋也将迎来整个官僚系统的抨击。

有鉴于此，李廷栋刚开始也是百思不得其法，怎么样能让百姓们耕到地而自己也免于军头勋贵们的责难，最起码朝廷追究下来自己有解释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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