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谅无需如此,安平向来如此,为父亦不怪罪!不过安平之问,子谅可知为何?”
卢志一眼就看出来大儿子的心思,不过却也顺水推舟,直接便把卢谧的问题推给了卢谌。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考较卢谌的功课,这刚好也是一个机会。
看到父亲如此反应,卢谌丝毫没有意外。他已然习惯了父亲时不时就会抛出问题来考量他。当然他说过之后,卢志一般都会做出解答。也算是他们父子二人间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
作为卢氏长子,以后亦是卢氏之家主,卢谌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亦知道父亲对他的期望之所在。他不能如二弟一般任性,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也不能如三弟那样,时长抱着父亲撒娇耍赖。
幸好还有几分天赋,如今倒也有几分卢志的风范。不论智谋和见识,亦是远超同龄,甚至许多年长之人。恰好也说明这样的方式不错,成效不凡。
“父亲,今洛阳局势看似平静,但却是如平波之暗流,一时不察,就是可能船毁人亡。”
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陇西世家随杨氏势微,已经慢慢没落!但虎死威犹在,朝中如今几个重要位置,依旧有他们把持,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又崛起了!即使是太傅大人,前不久也只敢拿新晋缪氏和高堂冲做文章!怕也是担心出现兔死狐悲之局!”
“至于山东世族,如今以王司徒为首,又有太傅在后,可谓一时无两!如儿所料不差,怕是无人敢与彼等争锋!”
“而我等颍川和司隶大族,因为这几年各王相继在洛阳争鼎,殃及池鱼太过,死伤无算,已经再也损失不起!估计父亲下野归家,也是有这个打算吧!”
“老子有云,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卢谌先是分析了一下如今天下世家的局势,然后引用了老子的一句话,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如今天下太乱,我等实力太弱,此时把头缩起来,等待时机,最是稳妥。
他老子卢志这一路,卢谌可谓是清清楚楚。之前跟着司马颖,过了一段好日子。可惜后来司马颖得势之后,野心勃勃,又偏信荆州士族。助他得势的卢志等,反而是弃而不用,最后落了个兵败被杀,尸骨无存之况。
后来投了当今陛下司马炽,但也只有数月的蜜月期,之后就下野归家,直至此刻。从卢志的经历来看,卢谌觉得自己父亲,也许是有些心灰意冷,不理世事。准备如同竹林七贤一般,做一隐士了。
当然,他不敢说自己老子胆小怕事,明哲保身。反而用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来结束,也是怕他老子的脸上太难看。
一口气说道这里,不由得担心的看向了卢志,望着其一脸微笑的脸庞,心中大定。
“子凉到是用心不少,为父先前与你等所说之事,汝能够想到,倒也殊为不易。不过有一点,子凉不曾想到啊!”
卢志先是点点头表达了对卢谌的肯定,然后又来了一个但是。
“汝只看到眼下洛阳之局,天下之势反而是不甚明了!”
“还请父亲明示!”
“如今天下,大晋虽然占据中原正统,但大争之世已然初现端倪矣!汝姨父刘越石在并州,对河北局势与为父有过探讨,估计不出三年,河北之地,不复大晋所得矣!”
“啊!”
卢志这样一说,到是把卢谌吓了一跳。他姨父刘越石即刘琨,如今添为并州刺史,也是一个能人。卢谌向来对其也是颇为信服。
“二年前,先有西蜀之地,氐贼李雄称了成帝!如今北方匈奴贼刘元海又称了汉帝!”
“呵呵呵……!简直就是荒谬!一个匈奴人,认刘氏做了祖宗。可惜他狼子野心,天下明眼之人,又岂会被一叶障目,路人皆知之事矣!”
卢志声音有些冰冷,他曾祖卢植可是大汉旧臣,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一个匈奴叛徒,竟然窃了大汉名号,意图剑指中原,即使他不图荣华,也放不下心中那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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