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秉烛夜谈

次日，朱恒早早吃完晚饭，与陆炳在院子里练了半个时辰拳法，洗手擦脸后就往袁宗皋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轻轻地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叫进，才推门而进。看到袁宗皋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走过去行礼道：“小子来晚了，让先生久等，赎罪则个。”袁宗皋笑着说：“来了就好，不晚。”对于这个笑容，朱恒很不习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坐在袁宗皋边上，等待着他问话。

袁宗皋问道：“世子对你们真不错，你们跟着世子应该好好读书，别一天到晚胡闹。”朱恒忙辩说：“先生说的是，其实世子极好，不像别的纨绔子弟到处祸害，世子几乎不出府门，整天跟着谢先生学学问。我等自当谨遵王爷和先生教诲，陪着世子好好读书。我等年纪尚幼，好动些也是自然。”

袁宗皋说：“你等平时还算尽责，老夫甚慰。不过别和我打马虎眼，尔等尚幼？前日你对谢少傅说的海禁之事我可是有耳闻的。所以我对你很好奇，你的见解从何而来？我也相信你不单单只有这一条见解。你向老夫讨教，可是有话要说？”

面对着袁宗皋的目光，朱恒紧张的不行，感觉内心被看穿了似的，硬着头皮回答：“学生深感先生为人处事之公，来向先生请教为人之道。”袁宗皋答：“别给我带高帽子，不过我看你品性淳朴，我也是喜欢的，只要今后你凭着本心做人做事，不会错。万不可因天生聪颖而耍奸耍诈。”

“学生受教。”朱恒答道：“学生今后想干一番事业，今日就直言了，如有不对之处请先生赐教。我观如今朝堂，纲纪不肃，法度不行，应该整顿吏治，改革弊政。一，宦官权利要加以控制，免除刘瑾之事再次发生。二，党派林立，任人唯亲，应唯才是举，考核政绩，能者上，无能者下。三，加强朝廷集权，让政令通畅，加强地方执行力，避除阴奉阳为。其他还有些问题，我在慢慢思考解决办法。”

袁宗皋大笑数声：“你说的都不错，能有如此见解当属不易。可我问你，朝堂上的大人会看不出？会不知晓？说易行难，你可有解决办法？”

朱恒坚定的说：“我能有！不是现在，但也不远了！”袁宗皋十分惊讶，不知道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只好道：“那老夫就多活几年看看你以后怎么做。”

朱恒又说：“经济上，我认为解海禁，打击走私，鼓励商业，保护私产，减少农税，藏富于民。各地税收收入不以实物为抵，只收银两，清丈土地，保护农耕，调节产业。最难的还是土地兼并问题，学生还未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但学生认为，这一问题不解决，民生问题就无法解决，只会愈演愈烈。”

袁宗皋对朱恒更是满意了：“你在经济上的见解已经超过老夫了，你这年纪就有如此见解，真天才也。”朱恒说：“希望到时候能得到先生的支持与帮助。”袁宗皋疑惑地问：“老夫远离朝堂手上无权无人，你为何需要老夫的帮助？”

朱恒说：“无妨，只要先生的一句话就行。”袁宗皋严肃的回答道：“好，老夫就答应你，到时候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两人击掌而誓。

随后两人就其他问题轻松的聊开了。朱恒目的达到，有了袁宗皋的应允，今后朝堂上多了一个助力，虽然他不长寿，但谁知道自己的到来会对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蝴蝶效应呢？以后再说吧。

而袁宗皋更是对于这个差自己四十多岁的孩子所展现出来的对于政治的敏锐，对于国事的专业感到惊讶。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从政也不见得这么厉害吧？只能以奇才认之。

转眼两人谈完，告别时才发觉天已微亮。不知不觉两人谈了一整晚，袁宗皋都觉得奇怪，怎么和这样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有种知音的感觉。这是错觉吧？这孩子内心自信无比，这信心如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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