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嫁妆 (2-1)

百姓欢呼、君臣喜乐，封赏大典一结束，便是一场盛大的宴饮。

楚南雄自被王安劝慰几句后，也就不再贪杯了。他与冯去疾、赢重、蒙武等人对饮一番后，便想找个借口提前离席。

可嬴政不让，他说，楚南雄是今日主客，必然不能先走。

楚南雄没法，只得苦笑着坐在席位中。期间李信、章邯、蒙启、王离等人不停的过来劝酒，楚南雄也都一一接了。

宴会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天黑，眼看夜幕降临、群星升起，楚南雄再次告罪请辞。

嬴政又拉着他喝了几轮，直到楚南雄推脱喝不下了，他才指着胡亥与章邯道：“你二人送南雄回去，一路上多加注意。”

章邯笑道：“末将明白。公子，请！”

楚南雄离了咸阳宫，一路往渭水河畔走去。起初，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出了南城门、刚到半路时，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想了想，总也想不起来什么，便忍不住嘀咕一句：“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章邯一听，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他斜眼瞄了一眼楚南雄，说道：“公子受封南山君，百官朝拜、万民敬仰，天下间再无第二人。有什么不对劲的？”

楚南雄叹了口气，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胡亥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提示道：“往日公子从咸阳宫回来，是谁送的你？”

楚南雄微笑道：“自然是弄玉。有老太太命令在前，她每日都要盯着……”

楚南雄话未说完，心头蓦地一颤，急忙闭了口。

胡亥笑道：“冰冻三尺、水滴石穿，自去年水患之后，弄玉便在梧桐院住下了。她身为长公主，却每日五更起、每晚半夜睡，打扫庭院、烧水做饭，你们梧桐院的杂物她一人全包了。到如今，终于将你这铁石心肠打动了。公子，想弄玉了吧？”

楚南雄皱了皱眉，随后便深吸一口气，辩解道：“只是今日没见她，有些感慨罢了。她是很好的，人长得极美，咸阳城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品行也很好，十分贤惠。虽说动不动就出口呵斥于我，但总是善意的。”

章邯呵呵笑道：“那是弄玉公主对公子情根深种。章邯倒巴不得公主每天训斥我几顿，可惜没这福分。公子一会儿没见到弄玉公主，便有这么多感慨，那确实是想她了。”

楚南雄微微笑道：“我也想王安呢，每天都在想。”

章邯道：“公子情深义重、心念旧好，十分难得。不过王安姑娘这事，做个念想也就罢了。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到此为止了。”

楚南雄皱了皱眉，问道：“此话何意？”

章邯左看右顾，笑而不语。

胡亥接着往下说道：“公子受封南山君，可知道南山是哪里？”

楚南雄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南山者，终南山也。诏书中写的明白，领地百里、治所蓝田。终南山蓝田一带，便是我的封地。”

胡亥道：“不错，正是。那，公子可知道蓝田原来是谁的？”

楚南雄心头一凛，向胡亥看了过去。

胡亥嘿嘿一笑，抬头说道：“终南山蓝田县，灵气氛氲、美如仙境。县内有山有水、有花有果，与咸阳城又十分相近。这等地方，一般人想都不要想。武成侯王翦这么大的功劳，也不敢打这块地盘的主意。公子年不过十七、又是旧楚太子，纵然父王有意把蓝田赏赐给你，嬴岳、赢疾那一帮老臣，岂会同意？”

楚南雄略一思索，便觉得胡亥此话十分有理。终南山别名秦岭，与百里秦川同以国姓为名，都带着一个“秦”字。这种地方，哪怕说是大秦龙脉也不为过，嬴政又怎会将他拱手送人？

想到这里，楚南雄便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他顿了顿，随即问道：“这蓝田一带，是某人的食邑？”

胡亥摇了摇头，“不是食邑，是封地。我王十一年，弄玉三岁。因献宝有功，赐名弄玉、封长公主，受领地百里。父王明说了，终南山蓝田一带，是弄玉的嫁妆。除了她未来的夫婿，谁受谁死！”

楚南雄听闻，心头蓦地一惊。他虽知道弄玉有食邑、有封地，但他从来没有问过，也并不知道蓝田是她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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