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宇文虚中在杨沂中的护卫下前往礼部,准备一切出使事宜,杨沂中在一旁怒目而视,言道:
“宇文相公,某还是奉劝你老实点,千万不要让我为难,好好的出使金国。”
宇文虚中一脸凝重,丝毫没有了刚才在大殿之上的嚣张跋扈的神色,心中只道生是宋国人,死是宋国魂。我寄愁心与明月,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杨沂中陪同下,很快就打理好了一切,礼部的官员非常的配合,上上下下都期盼快点把这一尊瘟神送走。
不外时,礼部之中走出了一名官员,目光灼灼的看着宇文虚中,此人正是宇文虚中四川老乡兼同窗好友眉山苏油。
苏油祖上和大苏小苏学士属于表亲关系,受到元佑党争牵连,从此家道中落,就是靠这科举,这才恢复了一些名望。
苏油一直引宇文虚中为至交好友,二人一见如故,添为知己。
苏油梳拢了一下身上的官袍,正衣冠,这才缓缓说道:
“叔通,我一向晓得你性子不会如此,所以你在朝堂上讲的话,我并未当真,汝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必有委屈。
我替你去与官家分说,现在还为时未晚。”
苏油在旁边苦苦劝解,杨沂中白眼以对,宇文虚中依就是无动于衷。
“晚了,某确实是已经心死,汴京一别,我大宋又岂是金国之敌,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为了少造一些杀孽,不如求和。
打不得打不得……降了算了。”
宇文虚中脸色平静的说道,毫无半点波澜。
“汝,不当人子,从此你我兄弟割袍断义…孤江寒月,萍水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日后祝你前程似锦,你我以后恩断义绝。”
苏油脸色青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最后硬生生的扯掉了自己半拉袖子。
往地下一摔,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沂中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特别的解气,看到宇文虚中如此难受他心里面别提多痛快了。
嘴里面还碎碎的念道:
“宇文相公快些走吧,晚了陛下那边该催了,卑职不好交差呀。”
杨沂中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想着要不要路上直接一刀,结果的这个宇文相公,省得让他去给我大宋丢人现眼。
宇文虚中愣愣的看着同窗还有远去的身影,然后过了片刻,一言不发的默默捡起了地上那半拉袖子。
然后郑重其事的折好,放入自己贴身的地方,朝着好友远去的方向重重一拜到底。
言道:
“走吧,天凉好个秋,却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人饮水,百般滋味,自尝自知。”
杨沂中冷笑不再过多言语,在他们身后远处角落中,一个黑影在盯着他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旧派过来的影分身,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下意识的说道: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或许宇文相公才是个不错的忍者。”
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勾践兵败能卧薪尝胆,伍子胥草间求活,三年得以归报父仇。
自古成大事者,都有忍辱负重之决心。
他们可以蛰伏数十年,如同地下之暗流从来无人知晓,实则他们有明确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而暗暗积蓄力量。
待到时机成熟,便向世间展现最惊艳的一面,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默默转身,从不喧嚣。
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宇文虚中非常幸运地成为其中之一,然而他又是非常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赵旧望着远处消失的地平线,缓缓的转身,却发现一张灿烂的笑脸,此人正是小苏学士苏油。
“官家,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苏爱卿啊,哈哈…你怎么会在朕的身后,没有一点动静,着实吓人,汝有何事吗?”
赵旧脸上全是尴尬的神色,只能大笑几声,用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并无其他事情叨扰官家,只是回来验证一下微臣的一些想法和猜测,不成想,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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