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生意不似很好,冷清了些。
南曲这块都是高档花所,一般来说都是热闹非凡的。这样的地方随意叫上都知舞一曲,斗金朝外泼。
狄青也就是看中这家相对冷清,又是在平康坊中间,周围有什么动静他能捕捉的比较快。
进去之前狄青将银鱼带收入行囊中,免得被人瞧见。
步子才踏进去,一位假母(鸨母)还觉着新鲜了,跟看稀奇一样看着他们二人,嘴上挂着不知所以的笑。
顿了半响就说,“来来来,请进,厅里坐。要开席吗?”
狄青:“一席多少?”
假母伸出手,“三锾。”
印许正要拿壶灌的手突然刹住,眼睛瞪的直直的,开席就三百钱?这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拉着狄青就往外走。
假母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笑着,无所谓的样子,丝毫不招揽生意。
狄青直觉这里不对,敞笑:“来,开一席。”
行囊直接解开放在一旁,立马就有人将东西归置好,存放在一处私柜,钥匙还递给狄青。
他随手就往蹀躞锦袋里一放。
天已然慢慢黑下来,暮鼓的百声已过了五波,约莫四处的房门要开始关了,现在大街上除了武侯和夜禁巡查队不会再有其他人。
这边席开了,满桌羞珍看的印许口水都能流下来。
动筷子之前他说:“鄙人没钱,你叫的,明白吗?”
狄青还没应承这话,印许那边就动起筷子。
他四处看看,没着急动筷子。厅里华贵,漂亮,这个雕梁画栋是真的令人咋舌,巧夺天工。四处都放了火盆子,十月底的寒天冻地都觉得暖和如春。
印许才吃了两筷子,厅上就来了几位乐师,坐刚落好。舞姬就上来了,这一身胡姬服饰,看来是要跳胡旋舞了。
狄青一只手撑着面颊,模样慵懒,一边瞧着面前诸位舞娘的舞姿。
印许则是一边吃一边看,看到尽性的地方还鼓起掌来。要不是口中吃食太满,狄青觉得他自己恨不得也下场去一起跳。
心道:那只颤抖的手现在可能不打颤了吧?遂既笑笑,捏着杯子一口咽了。
好巧不巧,狄青看到孙二郎走进来了,一个人木讷讷的站在厅前。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来音。
狄青一眼就知道,孙二郎可能知道这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儿。
他端着酒杯就朝他身边走,靠近后递过去。
“来――一起?”很诚挚的邀请。
厅门口,狄青瞥到了这园子里聚集了七八人,都在坊门口。
明日就是休沐,或许他们是来放松逗妓的。
“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我这席都开了,你看看,就我和印公两人好生无趣。来吗?”
孙二郎第一反应是摇摇头,还沉着嗓子跟狄青好心提点到。
“七月十五那日,杨柳家的柳都知惨死,翌日许柳儿五脏化水惨死。还有东街的韩坠家的韩都知,也是死的离奇。这几个月接连好家的都知都出了悬案,至今未果。几家门前再无行商,狄寺丞是来暗访查案的?”
这话压低了音量,只他们两人才能在乐声中勉强听清。
狄青心里丈量,果真是出过事!面上微微蹙着,心里却有警惕与喜。
几月未果的悬案?那真是深入了他的心坎。他身为法曹,最爱的就是破案,越离奇越好!
现在又调到大理寺,能接手的悬案更是一摞一摞,当时知道的那一夜,真是兴奋的没睡着,抱着长安的绘图研究了一宿!
狄青也压着音量,将人拖到院子里,声音谨慎却露着随性的问。
“七月十五这园子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的韩坠家又是怎么回事?说说?”
孙二郎眼睛突然瞪起来,一脸惊恐,稍后又拉平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放的随和了点。
仍是嗤嗤呜呜的不怎么张嘴。
狄青余光瞧了他一眼,看来他是全程在场了,日后若再找证人口诉案子经过,他是个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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