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畔。
水面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又在喊叫声的震荡下泛起涟漪。
远处花船依旧灯火通明,近处高台仍旧热闹非凡。
台下的百姓们热火朝天地庆祝着属于他们的胜利,台上的达官贵人们左右互看,面如死灰。
他们想不明白这个戴斗笠的莽汉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有着与罗青媲美的诗词创作天赋,甚至比他还要犀利、嘲讽连连。
莫非真是罗青那小子?亦或是他新收的徒弟?
一念至此。
高台之上的一个达官贵人尽力收起自己的骄傲,眯笑道:“敢问阁下是谁?能否来高台一见。”
罗青听而瞥两眼,以粗犷声音吆喝道:“兄弟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要摆鸿门宴,老子去不去?”
台下百姓七嘴舌地大声吼道:“去!当然要去!还要像罗衙内那样娶美人、坐卧万贯家产!”
“大侠,以老朽看还是算了吧,你这一去很有可能会被那群小心眼的富家子弟针对。”
“同意,尤其是那个赵王爷,你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他岂会不动用特权报复你!”
“万万不能去啊,在台下兄弟们还能保护你,可到了台上大侠就只能孤身面对那群为富不仁的家伙!”
……
听着众百姓发自肺腑的关心话。
罗青欣慰地笑着。
多么可爱的汴梁百姓,可惜某些贪图富贵之人只知道官做大了去欺负百姓,而不是为百姓做实事。
赵构见疑似罗青的莽汉好似怕自己的报复而不敢上台,于是拍扇长笑道:“这位壮士,不,民间才子大神,我虽是王爷,但我也是读书人。
我想你也是读过书的,也应该知道咱读书人之间只论才华,不论身份地位。父皇也一直遵循着这条原则,提拔了很多出身平民但满腹经纶的乡下读书人。如果大哥信任我这个败将,我愿作为中间人将大哥引荐给父皇。”
此话一出。
台上出现一阵拍桌、拍椅之声,随后又销声匿迹。
很明显,那些为官之人不想让莽汉这个代表着百姓的变数出现在官场之中。万一再来个罗青、罗宰执之流,那他们的利益又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可是。
事已至此,他们又毫无办法,因为他们作不出能与莽汉的《丑奴儿相提并论的好诗词,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地找机会将这个变数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在这时。
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他们面前……
只瞧罗青边饮酒,边嘲讽一笑道:“是啊,天子提拔了满腹结党营私的蔡京老儿,又提拔了无‘鸡’之谈的童贯阴阳人,我作为毫无特点的小民哪敢有这种待遇。”
“放肆!你这个大言不惭、乳臭未干的贱民知道什么!”
台上之人一见发火的是圣上身边的蔡太师,急忙跟着无比愤懑地大吼道:“对!这贱民不仅侮辱了为国为民操劳数十年的蔡太师,竟还侮辱慧眼识人的圣上!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没错,还请太师下令拿下这个侮辱圣上的疯子贱民,否则再让他说下去,圣上的脸面何在,我大宋的脸面何在!”
“贱民,有种你就上来当面骂,别光在台下、躲在人群中高声狂吠!”
……
与台上的群情激奋不同,台下则是鸦雀无声。
百姓们都没有想到罗青竟敢如此大胆,将他们日常调侃的话语搬到大庭广众的台面上来。这简直就相当于:当着人家的面揭人家老底,骂人家烂屁股!这谁忍得了!
况且,被骂的蔡京与童贯大概率就坐在高台之上,只要他们一声令下动手,大侠走都走不掉。
想到这。
罗青身旁一些明事理的百姓低声劝道:“大侠,祸从口出,趁着现在禁军没来,你还是快跑吧。”
闻言。
罗青毫不在意地摆手道:“没事,不要担心我,兄弟们安心看戏就行!”
而此时的高台之上。
蔡京眼冒火星,愤怒地饮着茶,童贯没事人似的,悠哉地唱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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