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过火药配方及弹丸的火枪杀伤力惊人,其射程和精准曾让黄冲自己都感吃惊。久等不见对手追来的蒙古人在发起第二波佯攻的结果,是又丢下比方才多出一倍的尸首,然后继续故伎重演,朝谷口退却。
风从身后刮来,大股大股的烟尘向东南的谷口飘去。
几乎同时,庆生马鞭笔直地竖立起来。
“嘟嘟。”
“嗵嗵嗵,嗵嗵嗵。”紧贴方队后面的阵地上陆续冒出了青烟,十二架斜指长空的火炮在连续不断喷出火苗。步兵们不敢抬头,听凭头顶尖啸而过的炮弹飞向对面看似有无数黑影晃动的烟尘郑
“轰隆,轰隆。”
望远镜里火光闪烁,三部联军的大队骑兵已经呈现出溃散之势。他们从来没有和火器如此犀利的对手较量过,征服这片原有势力凭的是马快刀利,还有人够狠。
“呜呜呜,呜呜呜。”
庆生勾垂马鞭的手握成了拳,角号骤然吹响,四周响起雷鸣般的蹄声,两侧山林中冲出无数黑革皮甲的骑兵,朝着堵在路口的敌人无畏地冲击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三列方队更换队形,汇合成一路,由中央碾压而上。
“嗖嗖嗖。”
“砰砰砰。”
“噗噗噗。”
蒙古人才从浓烟里冒个头,都被轰翻在地。骑兵是流动的铁河,他们在两侧呈圆形涌动,临近的敌人被密集的铅丸、利弩还有标枪撕得粉碎。
大炮依然在怒吼,向前延展着。不光炸人炸马,还朝山谷口两边的崖壁发射,一时间崩地裂。
巨量的石块沙土倾泻而下,燃烧的树木砸落在鬼哭狼嚎的联军头上。这支防守在昆仑山以北图鲁拜琥的主力战队,终于彻底溃散,再也玩不起诈败佯攻的把戏。
“啧啧啧,三千精锐碰到我们大名鼎鼎的庆将军被打成这样,啧啧啧啧…。”
“你就不是个正牌军人。”
坐回马鞍上的庆生一鞭子砸在忙于讲风凉话的张成头盔上。
“吹号,全体追逃。”
“呜呜,呜呜,呜呜。”
“嘟嘟,嘟嘟,嘟嘟。”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彰显出获胜者的雄浑和战败者的胆寒。
深夜,火堆旁,夏日高勒抱着长刀坐在帐外打盹,大帐中的灯光通亮。
“报。”
手举战报的军士扶着腰间战刀,从黑暗中一路跑来。
“叁旅在东南谷口强歼敌方三千。”
“三千?”端着茶盏的庆王快速出来,先一步接走了战报。
将展未展之际,被只大手一把夺了去。
“哎嘿,寡人就看看,就看看。又不会妨碍你的军务…,这不是见你在看图嘛。”
“这回好了,某有段时间可以接受你的妨碍了。”
“哦呀嘿。”被塞回到手里的薄纸片一打开,瘦条的朱倬纮叫的比公驹还响亮,“这便算打完了呀!寡人还以为怎么地也还需三五个月呢。”
“是哪家死了婆娘?还是谁家孩子掉到井里了?需得如簇鬼叫连”
一堆日渐消减的肥肉,从油灯架子后面的担架上挣扎坐起,边揉眼睛的肃王嘴里骂骂咧咧:“乱喊些什么,孤才眯乎上一会,还有良吗你等?”
“王叔你看,这回不会再有人迫你跳到锅里了。”
“打…打完了?”
“打…打完了?”
“可不打完了,西海四周全部拿下,昆仑以北再无敌手。哈哈哈。”
一记豪注押胜,朱倬纮几近癫狂。
“眼镜。”
甩在肉堆上的是副圆溜溜串绑的两片晶亮玻璃,肃王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捧在手心。
“灯,灯能再挑得亮些不?”
哗啦哗啦卷地图,黄冲没功夫伺候。庆王在左右伸展手臂转圈圈,倚在帘门边兵器架子上的贰旅指挥官一脸冷漠地跨进帐内,将门口的火把举到疗架上方。
“呀呀呀,乖乖不得了。兔崽子要上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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