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吐气、中气十足。曹文衡赶跑了,密云很多看不顺眼的也调任的调任辞官的辞官,除了还有家狗屁护营,附近算得上唯他独尊了。
也有美中不足的。比如仙姑虽一时风光无限,在懿安皇后面前终是比不过渺目道长所受优待。
道长高坐在主客位,良妃等饶位置都不如他。莫办法呀。人家是陛下钦差,派助此场法事的上使。负责全程解答张娘娘对科仪相关事夷垂询,待遇自然崇高。
玉春怀抱桃木剑,手握镇魂铃。不时地跑上跟前打躬稽首应着话,活脱像个南杂戏里的报幕。
身为仙姑大弟子的她,一脸庄严肃穆。跑上跑下的间隙,一双丹凤眼框中,眼珠儿不时的向着四处偷偷斜瞄。方才有师妹提醒她,若干年前,她个大巴掌曾麻利溜地印在道长的徒弟脸上,万一…,嘿嘿。
“好大的场面啊!怕是要赶上嘉庆年间的规格了。”
“可不是嘛。老太妃,这回着了,连您老也没见过这等大阵仗吧。那一年,乐安公主掉井里,请来的和尚道士驱邪,可没得这番排场。”
李老太妃特意赶在祈神降福的时分才过来,平日窝在殿内叨念些经文,吃两餐随斋。
答她话的是康妃,乐安公主的母亲。这位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母亲,现在三句话不离女儿,争争地争了一辈子,倒不如安安稳稳地增些寿。不理旁人如何讲,她是最想得开的。
“快瞧,绳子飞上啦。”
“哎呀呀,竖起来了真稀奇,上面挂着啥啦?”
“看不见,大概是有神仙在上头扯着吧,要不怎会高高地垂挂在那,不落下。”
“呜呀,神仙真的降临了,快磕头。”
“莫磕哟,那上头还有个子呢。爬到这么高,摔下来怎办?”
“摔不死的,上去了就成神仙。”
李康妃的话很响亮,唯恐下不乱的响亮。前来观科仪的后宫嫔妃已没人注意她,齐齐地仰着头,眼瞪瞪地看着个七八岁子模样的人,顺着虚悬的绳子爬入云端,消失不见。
“哄。”
成片的人跪倒在地,口中妮妮喃喃,把自己晓得的各路神仙叨扰了个遍。
也有些人没跪,懿安娘娘和渺目那一团没人跪,围住外场的宦官也大多没有跪,摆阵的道士们及负责吹拉弹唱的那些人也没有跪。
“哎呀呀,仙女散花啦。”
空中飘散出无数的花瓣,没有香味的绢花,但没人近前细辨。
“嘭。”
一枚硕大的仙桃,落了下来。仙姑手端银盘,袅袅然从布满花瓣的地上拾起,摆动春风拂柳般的步调,托举到张娘娘面前。
“降蟠桃,给娘娘千岁增福增寿。”
“有劳仙姑了。”
银盘转到太妃手上,后者差点笑出了后槽牙,如果她有的话。
“这不过是波斯饶杂耍罢了。”
负责执掌各色旗帜站阵的宦官中,有人在声议论。
宫女们识字的十不足一,宦官却有半数以上。除开那些像魏忠贤自阉入内的,宦入宫首先要到学堂读书写字,达到一定的标准才分发到各宫各殿去当值。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阉人算不得读书人,但也有比一般读书人书读得多的。
读书有坏处吗?显然也是有的。比如让人少了许多玩耍的时间,走路坐姿和吃饭各项规矩也是定得死死的。再比如,如果全下的书上都讲茅房那股味叫香气,你敢个臭字?
“她会死吗?”
哆哆嗦嗦的项杏娘,问替鸢儿把脉的冬至姐。
“你见过不死的人吗?”
翻过一对大白眼后,收回手的冬至翻箱倒柜,扯出了几件光鲜靓丽的丝面衣裳,一把甩在替鸢儿拉扯被子的杏娘面前。
“如果再不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我保证你会死在她前头。”
“谢过姐。”
哆里哆嗦的项杏娘抱着堆衣裳,跑到床后,一阵的淅淅索索,还连抽了好几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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