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拿衣服 (2-1)

上任伊始，高昇一共寻访到了七个知名人物，只不过，当时有吸引力的人名太多，他采用的策略是“广撒网”，而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连抽，所以，得到的结果也就分散在了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拉长了周期。

这一天，是七月初七。

高昇在这一天，将会遇到一个名叫“织云”的女子。

寻访得来的情报里说，在七月初七的夜里，到澄江县郊的落仙湖边，他能找到七件漂亮的女子衣裳，挑选一件拿走，就有机会获得织云的好感。

这个情节……怎么这么像牛郎织女？

牛郎织女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其中一个最有名的版本是，牛郎得了家中老牛的提点，跑到湖边偷看仙女洗澡，然后偷了人一件衣服，让织女没衣服穿，回不到天上，结果两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私定终身了，还生了二胎。

男耕女织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这事被王母知道，强行让织女回到天上，牛郎披上了老牛临死前留下的神奇牛皮，带着两个娃，也上了天，紧追不舍。二人最终被王母施法划下的天河隔开，只有每年七月初七——那天会有很多好心的喜鹊，搭成鹊桥，跨过天河——才能见一次面。

假如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设定结合起来看的话，他俩也就是每天约一次的节奏。

随着灵能的不断增长，高昇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好，而且练了《神照经》之后，他意外地发现这功法对灵能也有促进作用。他在恒溪县和二徒弟柯南道讲故事时，只能挑几个印象深刻的经典故事讲讲，比如讲水浒，也就讲讲洪太尉怎么打开的封印，讲讲宋江、武松、林冲、鲁智深、生辰纲……再讲一讲故事脉络。还好大家相处时间不长，要不然时间久了，高昇也讲不下去了。柯南道现在写的水浒小说也还是散乱的单人故事，其中有高昇讲过的，也有他自己编写的“同人”，并没有连贯起来，只是都串进了梁山的背景世界里——阴差阳错，还有点漫威宇宙的味，吊足了读者胃口，就等着看“复仇者集结”了。

灵能增长到现在的程度，高昇的记忆力已经极好，之前那个世界看过的许多书都能隐约想起来，水浒传不说能背，但百分之八九十的故事都能想起来了，也可以写信继续指点柯南道了。

作为一个文科生，高昇不像很多穿越者那样，完全想不起来什么火药配方、火柴制作、内燃机原理之类的东西——本来就不知道嘛。乱七八糟的故事倒是看过许多。

高昇记得，像牛郎织女这种偷看别人洗澡拿走衣服最后抱得美人归的故事，世界各地都有很多种版本。有西方学者把这类故事叫“天鹅处女型”故事。

牛郎织女传说最原始的版本很简单，就是牛郎和织女相恋不得，被天河隔开，这是对着星象想出来的。爱情故事总是令人大开脑洞，后来的人们添油加醋，往牛郎织女故事放进去各种细节，新加入的一个重要剧情就是不是很上台面的拿衣服。

东晋有个叫干宝的人，他收集了很多故事，编撰了一部叫《搜神记》的志怪小说集，是古代小说的早期代表。《搜神记》里面有一篇叫《毛衣女》的，里面说有个男人偷看几个女孩洗澡，把其中一件毛衣盗走了，结果洗完了那些女孩穿上衣服就变成了鸟，飞走了，只剩下那个没衣服的。这个男的就把她带回了家，还将毛衣藏起来了，不让老婆知道放哪。

后来，毛衣女生了三个女儿（可能是一直想生男孩）。女儿长得大了一些之后，毛衣女让女儿去问爸爸，打探毛衣藏哪里。爸爸对女儿没有防备心，说漏了嘴，毛衣女才知道毛衣藏在了稻堆下面，她找到变身装置，变成鸟就飞走了。没多久之后，毛衣女把女儿也接走了。

这个故事比起有盗衣情节的牛郎织女要早一些。比较这两个故事，高昇感觉毛衣女这个故事更合逻辑一点。

牛郎织女那边，叙述完全倒向了牛郎。抛开一些描写，光看人物行动——牛郎偷窥织女洗澡；牛郎偷了织女衣服，让织女没法上天，处境尴尬；牛郎娶了织女，让她干活、生娃；织女上天了，牛郎剥了老牛的皮，利用老牛的皮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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