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找家长 (2-1)

甲斐田真一招了。

兴州总兵李靖，是个坚定反抗海盗的硬汉，给汪贵的海上霸业制造了不小麻烦。

于是盈国贵族给汪贵支援了一位人才，也就是甲斐田真一。甲斐田真一擅长易容，扮演。在盈国，他通常做的是影子武士之类的活。

盈国权贵们还请来了咒术大师给甲斐田真一做术法加持，使他更不易被人看破，即使兴州有一些高人，不先产生怀疑，仔细窥探，也看不穿他。

六年前，甲斐田真一易容成为李府的仆人，日夜观察李靖言行举止，足足过了三年时光，他有足够把握扮演这个角色时，暗算了李靖，然后改头换面，成了假总兵。

此后，甲斐田真一表面上维系着积极反抗海盗的人设，甚至是加倍投入公务，疏远已经到青春期的哪吒，暗地里，则与海盗打起了配合。

也正是这个人设，吸引了织田信长，想与其联姻、合作。

至于对真总兵李靖的处理，汪贵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干脆杀了一了百了，不留痕迹。

甲斐田真一自己却动了心思，伪装自己已经杀了李靖，但偷偷留下了他，万一事情败露，自己还能有个人质。

“你，你别动我！那个李靖所在的地方，只有我一人知晓，若是我不说，他就得饿死！你要害死一个总兵！”甲斐田真一握紧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牌。

高昇想了一会，道：“你要瞒住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养一个人……肯定就不会频繁、或规律性地出入一个自己平常不会去的地方……

“你要维持总兵的人设，也不可能出入青楼赌坊之类的娱乐场所，而是会在家宅和工作场所之间活动……军伍之中，无论是陆上的营地还是水上的舰船，都是人多眼杂，不适合藏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项——总兵府。真正的李靖，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此处。”

甲斐田真一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高昇摸了摸下巴：“其实我推理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不用你告诉我他在府上的哪里，总兵府就这么点地方，大不了，拆了它，掘地三尺也该找到了。不过呢，我还可以再推下去……你要瞒过所有人，当然也要瞒过府上的那四位海盗同伙，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李靖活下来，解决他的日常吃喝拉撒问题，其实只能藏在卧房里……李总兵早年丧妻，一直没有续弦，和儿子关系又不好，所以饮食起居的卧房是一个难得的私密空间，也许总兵府的卧室刚好有一个隐蔽的密室，这样的设计在大宅院里并不少见……你让下人送两人份的饭食——武人嘛，吃得多也是合理的，不会引人疑惑——再让真李靖用自己的夜壶……你应该还会有意减少他的饮食份量……”

甲斐田真一额头冒汗。

“怎么样，我猜得对吗？”高昇笑眯眯地问道。

甲斐田真一默不作声。

之前的审问里，他吃足了苦头，确认了一点——高昇真的是“人肉测谎机”，每当他说谎，立刻就会被揭穿，然后就是各种奇怪的折磨。

而且，高昇总喜欢提出各种猜测，末了加一句“我猜得对吗”问他。

这样的问题只有“是”或“否”两个答案。

如果高昇猜对了，他回答一个否定的答案，高昇就会立刻看出他说谎了。这和回答“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高昇猜得不对，那也排除掉了一个错误假设。

三番五次下来，高昇想知道的东西基本就都知道了。

在这种压迫感十足的奇特审讯中，犯人的心理防线会逐步崩溃，很难进行有效的抵抗。

甲斐田真一总算是知道，高式审问的厉害之处。

面对这种诡异莫测的审问，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即使是有选择性地说真话，也有可能被高昇根据现有信息，瞎猜到没说的部分。

什么都不说，闷声不吭，才是最好的。可惜，每个犯人体会到这点时，都已经为时已晚。高昇掌握到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见甲斐田真一不吭声，高昇耸了耸肩，道：“不想说话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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