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谁是正主 (2-1)

自打这次“逼宫”事件后，诸多市井流言便传开了。

人人口耳相传，直传到了大山深处，太皇太后的隐居之所。

自打离王疯了以后，太皇太后便失去了对于生的向往。喜欢的都不在了，光看着那些不喜欢的在眼前晃悠，又有什么意义？

而一个放下一切重担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做梦了。

“姜儿……”

那一天她急匆匆地打开牢门，看到了坐在一群疯子之间，蓬头垢面的少帝。本来贵为天子的男孩被人从龙椅上拉下来，瑟缩在牢房的一角。

难道可怜的人一定要变得可恨吗？

问是这样问，可少帝的雷霆手腕她怎么会忘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太皇太后恐惧地瞪大了双眼，举剑砍了过去。

那冷傲的少年冲她笑了一下，便化作烟雾消散了。

太皇太后的神识渐渐清明，她知道这是一场梦，但却苦苦撑着不愿意睁眼。故人颜，在这儿倒成了恐怖的代名词了。

“娘娘，不想留下点什么吗？”

哟，好大的胆子，你不也是当年那桩公案的知情人么？又凭什么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太皇太后斜睨了那男人一眼，冷笑道：“你想要哀家留下什么？”

“还能有什么？那些东西带到坟墓里，不就成了下一世的罪孽了吗？”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透过铜镜，她看到了自己从前的乌发朱颜，一面替自己蓖头，一面微笑：“你该不会不知道，他在牢里遭的那些劫，是当时的丞相故意安排的。而丞相，也因此被逐出大都。”

那时武祖已经登基多日，而那丞相夜观乾象，却发现紫微星星位不改。便预言留此人活着，必为心腹大患。当明正典刑，昭示天下，斩首以安天命。

可好人是不该身首异处的。

虽然少帝是宁夫人的孩子，而不是她妹妹的，但她还是选择了保护少帝。

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那时的少年眼睛清澈明亮，是位仁慈的好帝王，却不想如今竟变得这般毒辣。

“哀家现在都已经不认识他了。——对了，东方。你觉得呢？”

太皇太后毕竟是个老人了，在这大山沟里又没丫鬟帮她梳妆，太后的威仪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皇帝，他的决定是正确的。”那男人冷冷地一笑，“那如果我告诉您，这世上真有两个灵魂的人，您会相信吗？”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起身踉踉跄跄便要出门。却被东方拦了下来。

“您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离开此地，这是圣喻。”

……

却说凌浩到了新秦地界。心里仍在暗骂少帝。口口声声说是兄弟，却还派了个监察御史在他身边，弄得他心里七上下的，生怕那人乱说话。

不过他以前可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此次重返江湖，就算不是万侠来迎，那也得是四海方前来拜望啊。却不想这卦不准得离谱，连师门都跟自己反目成仇了。

想不反目成仇也难！这大军过来过去的，山门差点没给人轰成平地。

这下好了，国破家亡！说好的侠行天下呢！自己倒成了狼狈为奸的那一个了！羞呀！第一天，光拔剑殉/国的就有十来个。再要不就是那出门寻朝廷官兵砍杀，给人乱箭射成马蜂窝的。

再余下的……才是他们这些忍辱负重的忠贞之士。

想一想，从投降起，他们给人吐了多少口吐沫？这一次，总算有冤家债主来了。在江湖上，当逃兵的后果，可比当降兵要严重多了。

凌浩的师父也是读过书的。这文化人训/戒起人来，可比普通老百姓强多了。

“我把你个小/娘/养/的！你还好意思回来？当年你出了师门，追随铁崇铁大人，红口白牙地说是要报效国家？国难当头，你反跟着逆贼跑了？”

凌浩虽然不乐，但碍于对方是师父，只得闷闷地下了山。

一下山，好巧不巧，正碰上那陆仙儿，给对方好一顿讥讽。

“凌大人，你也瞧瞧，江湖人也不全是义薄云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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