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一路随行 (2-1)

秦天跟在程瞎子后面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两边房屋越来越少，不见光亮。鸡肠小道在树影丛林中蜿蜒，偶有几声蛙鸣鸟叫，使得黑夜越加神秘。

继行不久，前面有着一片茂密的竹林，借着黯淡的月光，隐约可见林中有着一户竹屋，秦天将匕首隐于袖口中，轻步而进。

程瞎子来到竹屋门口，喊道：“二狗，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话毕良久，屋子里才慢悠悠的走出一人，秦天眯眼视之，此人身材矮小，样貌普通，头上裹着一层灰色桑麻布条，颌下有着几缕稀疏却长的胡须。

“程叔，你怎么来了？”二狗子先是一愣，随后扬起笑容问道。

程叔叹口气，道：“本不想来找你，可是后面想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在东家干活，你可要好生小心，踏踏实实的，不要耍些小聪明，否则，有你吃亏的地方。”

二狗面上笑容滞住，随后笑容依旧，道：“谢谢程叔指点，二狗记下了。程叔，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东家府里忙活去了，快迟到了，否则陆大家该责罚我了。”

程叔笑着点点头，道：“好好，路上慢点。”

二狗点点头，道：“程叔，天那么晚了，你回去我也不放心，你就在我这儿歇歇吧，反正我明天早上才回来。”

程瞎子摇头，锤了锤后腰，道：“岁数大了，别的地方还真睡不惯，回去了。”说罢，程瞎子便转身要走，程瞎子转头的一瞬间，二狗眸光一闪，右手一抖手腕，一道蓝光出来……

“程叔，慢点。”秦天适时喊出一声来，二狗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微笑着说：“程叔，那我就不留你了，那说话之人莫非就是那天你救的那个小子吧？”

程叔冲着走近的秦天点点头，随后转头对二狗道：“嗯，不错，这小子福大命大，吃了战马一撞，还能活下来。”

二狗点点头，上下打量着秦天，道：“何止福大命大，这没药没医的，这么快就能出来，若非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秦天微笑着点头行礼，随后扶着程叔，道：“一切都亏了程叔照顾，否则小子早已死在了路边。”

程叔呵呵笑着，满面喜意。二狗借口要去东家，便先行离开了。

程叔眼神不好，秦天体贴的将其搀扶着，往家方向行去，脑海里想起方才拿到蓝光，秦天心下甚是不安，故而一路心事重重。

程瞎子虽眼神不好，但心里像是明镜似得，拍了拍秦天扶在其胳膊上的手臂，道：“小子，不要多想，回家吧。”

回家后，秦天和程瞎子对面而坐，许久无言。许久，程瞎子打破了沉默：“小子，你可知道我这眼睛是怎么瞎的？”程瞎子并未等秦天作出表示，自顾自的道：“我十七岁的时候，村里来了匪贼，烧杀抢掠，村长领着村里的壮汉与之搏斗，但村民乡勇手无寸铁，如何能与枪矛盔甲样样皆有的匪贼相斗，双方刚一接触，我们就被打散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我这只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没了的。那一仗过后，村里人，就剩下我和二狗他爹。一起逃难至此，这几年才安定下来。”

“所以，即便二狗做出这等事情来，你也能够容忍下来？”秦天问道。

程叔叹了口气道：“我孤寡一人，讨饭也饿不死，二狗不一样，前年刚结了婚，生了个大胖小子，他爹去年去世，家里媳妇孩子都等他找吃食呢。”

秦天点点头，为了生存，二狗想必也挣扎了许久，但这么坑熟人，实在是不地道，程叔去找二狗时，二狗若将这番苦衷说出，好生感谢程叔的情谊，那秦天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但那道蓝光的出现，秦天自不会放心，想来这二狗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这些天，可要好好护着程叔。

次日一早，秦天刚刚醒来，睁开眼睛却不见了程叔身影，暗道：现在程叔被东家辞退了，不用去干活，这是去哪儿了？不放心的秦天，穿起来草鞋，藏起匕首，便去二狗家门口的林子里守着。

蹲了两个时辰，已近中午，头顶的太阳晒的人心情烦躁，肚子又咕咕响了起来，所谓英雄再强，也顶不住饥寒穷三个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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