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樘、徐雸二人吃过午饭,为不打扰胡居仁午休,硬是等了一个时辰才去别院寻胡居仁。
丁樘满腹心事,倒是徐雸显得很快活,一路上又唱又跳的。问她为什么也不说,搞得丁樘都有些古怪。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胡居仁居住的别院。因胡居仁认为丁府女眷较多,不愿意居住在府上,所以丁樘特意吩咐吴妈妈安排人在外面购置了一套小院子,距离丁府也不算远,却也不在闹市,也不知道胡居仁一个人住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无聊不无聊。
丁樘和徐雸到的时候,胡居仁正靠在凉榻上,用蒲扇挡着光,在那里看书。而院子里能摆东西的地方,都被铺满了,应当是他带了的那两个箱子里的书。丁樘老早就听胡居仁抱怨,坐船来的路上,只担心书受潮去了,也没有心情去观景,就连苏轼、陆游作过文的小孤山都不乐意去了。
如今赶着一个好天气,想来胡居仁也是等很久了吧。
胡居仁似乎因为看书看的认真,并没哟听到推门的声音,直到丁樘都能听见他口中低声的念书声时,胡居仁才放蒲扇往丁樘这儿看过来。
丁樘连忙拉着徐雸行礼,胡居仁摆摆手道:“起来吧,怎么现在才到?”
“原想着不要打扰了老师休息,不想老师竟在此等候,实在是罪过。”
“无妨,讲义都在屋里,你去抄吧,我与些事与她说说。”
丁樘看了眼徐雸,又看了看胡居仁,正欲开口,却又听胡居仁道:“就在东面的书案上,去把。”
见胡居仁不打算听自己的问话,丁樘也只能灰溜溜地去抄书,看样子,胡居仁是有些私话要同徐雸说。丁樘饱含深意地又看了眼二人,便进了门内。想来胡居仁又是对上午徐雸那句话有了新的思考,打算和徐雸深入交流一番。
走过边门,丁樘便看见桌子上厚厚的一叠……
这……这是讲义么?没弄错?那堆的比笔筒都高了啊!胡居仁你是章鱼吗?在这才几天,你就写了那么多字?你怎么不去写网文?夜里都烧腊烛在写么?你的眼睛受得了么?
吐槽多少也没用了,抄吧。
丁樘走近一看,厚厚的纸堆上面压着一把兽首铜镇纸,看来确实放着有段时间了,将镇纸拿开,可以看见纸上被压了两道深深的印记。
看着干涩的砚漕和边上牙杯里的水,看样子胡居仁准备的很充分啊,没的说,开抄。
丁樘大致翻了翻,每一页纸都有句读断句,引用也有标注出处,看上去的确是傻瓜式的讲义。但是还是老毛病,竖版繁体,即便加上简单的句读,也依旧有难度。
朱熹注解四书五经,却没有注解《尚书和《春秋,《尚书还好说,天不假年,朱熹没有能完成注解工作,将之交给了门人蔡沈去完成。
但是《春秋,朱熹却告诫别人不要浪费精力在这上面。他曾说:“春秋难看,此生不敢过问。”“某平生不敢说春秋。”实在是因为内容过多,也十分考验功力。
胡居仁也不敢说自己是在注《春秋,只是将对前人注解进行整理,并加上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其实按道理,考科举和后世的高考是一样的,并不需要太多个人的见解。但是此事对于胡居仁这样早已融会贯通的大儒显然是不成立的,在丁樘有能力区分百家思想之前,他有能力让自己不去给丁樘灌输太多与科考无关的东西。
坐上凳子,气沉丹田,丁樘取下一张白纸,抄道:“春秋正义序:朱子曰:‘平生不敢说春秋’,此言是之也。春秋百家,岂止三传?邹、夹之说,今已去之远也。”
开头点明春秋实则非常晦涩,虽皆宗法自孔子笔削之书,但是却又无数人前去注解解析,得出的风格结论各不相同。其中各家有各家的侧重,抛开已经失传的邹、夹氏春秋,从如今流传下来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便能看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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