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顷,一名白衣女子手持小铜锣脆声唱道:“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另有一名白衣女子捧着一个碗大的铜钵跟在她身后,准备挨个收钱。
两人走到一个穿着制式戎服的髯虬大汉面前,铜钵刚伸过去,不料咣当一下就被对方一巴掌打翻了!
那厮一屁股坐到宽面长凳上,大声嚷嚷道:“你们这种花拳绣腿,骗骗别人还行,大爷我可不好胡弄,有本事咱们比试比试,我输了别说十个八个铜子儿,一百个大钱都是有的,我要是赢了,嘿嘿,你们乖乖的陪大爷溜回马,如何?”
吴益就站在髯虬大汉对面,看得真真切切,不禁眉头一皱问道:“韩都头,你常在街面走动,知道那厮是什么人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飞扬跋扈!”
韩诚诧异的瞪起眼睛,猛然记起他已经失忆了,哦了一声道:“他是你们牙兵营的引战教头黄炳成,与刘光世的弟弟刘光季走的很近,看这架式,估计是受刘氏兄弟的指使,专门跑来砸场子的。”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白衣女子径直走到黄炳成面前,冷然说道:“这位军爷,你是冲着花某来的吧?说吧,想怎么玩,划出道来,我花云瑛奉陪就是!”
原来她就是齐英社班主花云英!
吴益细细的打量起来,看她年纪比其它白衣女子最多大个一两岁,不过要比她们成熟老练得多的多,可能是自幼操枪弄棒的缘故,混身上下透着一股飒爽爽的精气神儿,就像一朵暗藏荆棘的铿镪玫瑰。
引战教头黄炳成还没开口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十几条汉子呼拉一下围了过来。这些人全都穿着军中制式常服,不用问,一定是牙兵营的长行军卒了。
黄炳成摆摆手让他们暂且退下,起身拍拍屁股嘿嘿笑道:“听说花班主色艺双绝,今日一见,模样儿自然无可挑剔,只是不知手上的功夫如何,这样吧,黄某陪你耍上一耍?”
“悉听尊便。”
花云英娥眉轻挑,淡然说道。
黄炳成从腰里解下军中制式佩刀,抽出革制刀鞘拿在手里晃了晃道:“莫道黄某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只要打赢这柄刀鞘,就算我输了!”
一名白衣女子适时给班主递过来表演用的大长刀,刀身看上去明光闪亮,夺人眼目,却是没有开过刃的半成品。
哪知花云英压根没有接刀的意思,冲着黄炳成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吧!”说完转身走到小舞台上。
黄炳成见她赤手空拳应对自己的挑战,当着围观的这么多人,明显是打他的脸,当下再没半点惜香怜玉的心思,跳到台上劈头盖脸就是恶狠狠的一刀鞘!
花云英脚跟未动,上半身轻轻一晃就躲过去了,趁他攻势有余防守不足,顺势回踢了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裆部,只听唉哟一声惨叫,黄炳成捂着痛处缓缓蹲了下去。
整个过程只用了一个照面数个弹指,吴益还没看清楚就已经结束了,他正暗自喟叹可惜,围观人群中突然爆发喝彩声,听起来比刚才表演时更加热烈。
黄炳成莫名其妙的受了伤,他手下的十几条汉子不等招呼,立马气势汹汹的端着佩刀冲进场内,迅速把花云英和几名白衣女子围在当中。
眼看齐英社的姑娘们就要吃大亏了,围观的闲汉虽然众多,却个个敢怒不敢言,稍顷,忽然有人大着胆子冲身穿官衣的韩诚喊道:“这位衙门里的官爷!眼见都要出人命了,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韩诚不过是地方官府的弓手都头,平常吓唬吓唬老百姓还算得心应手,遇到三两个州郡禁兵闹事儿,就直接麻了爪子,如今更别说是正规驻屯大军的十几个老兵油子了。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催促之下,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怂人总会有怂办法,一眼瞅见抱臂而观的吴益,怎么把身边这尊煞神给忘了?他可是牙军第一狠人刽子吴啊!
当下有病乱投医,趁着吴益正在发呆,猛然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没有一点点防备,吴益踉踉跄跄的冲进场子里,差一点撞到那帮闹事的牙兵营军汉身上。
见过见义勇为的,没见过被人推着见义勇为的。
交友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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