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呼延晏到达洛阳,刘曜等人带兵前来会合,攻破洛阳,纵容部下抢掠,俘虏怀帝,杀太子司马诠、宗室、官员及士兵百姓三万馀人,并挖掘陵墓和焚毁宫殿,史称“永嘉之乱”。
大量人口为避战乱从中原迁往长江中下游,史称“衣冠南渡”。
这为东晋偏安一隅作了预备,大量的侨州侨郡的设立,深刻地影响了东晋的政治面貌。同时,客观上促进了长江中下游经济的发展,华夏古代经济中心进一步迁往南方。
一般认为,现代闽南人的始祖,大多是来自于此时期汉人大规模南迁入闽的中原人。
两汉以来,不断与西北外族作战,战后基于“柔远人也”的观念,把投降的部落迁入塞内,与汉族杂居。
如汉文帝时,晁错建议用重赏厚酬招胡民实边汉宣帝时,纳呼韩邪“保塞内附”东汉光武亦曾徙南匈奴数万人居西河。
凡此种种,皆为“容胡”措施,即使曹操将降附的匈奴分为五部分别居于山西汾水等地,也不能挽回局势。
东汉末,政府与州郡为挽救战乱的颓势,乃以降服的胡人为兵,保卫疆土,如汉灵帝以南匈奴兵助平黄巾。
魏晋政府亦继承这“用胡”政策,曹操用氐族兵、晋武帝以匈奴人刘渊为北部都尉、惠帝更以刘渊为五部大都督。
五胡盘据中国北部,产生不少危机。
匈奴最早内徙,至汉末已散居山西并州一带羯为匈奴别支,居于并州、污庭。
曹魏更将匈奴编入军队,增强战斗力。至于羌氐,早在汉时已叛服不常,为半耕半牧的民族,并保留酋长制。
惠帝末年,凉州、益州杨千万、齐万年之乱,便是由氐、羌人领导。诸族内徙中原,情况十分严重。
武帝时,郭钦指出“西北诸郡,皆为戎居”。惠帝时的江统亦强调关中百多万人口中,“戎狄居半”,并州匈奴五部之众,人至万万。随时会引发变乱。
西晋初年,不少胡人已入居关中及泾、渭二水流域,势如弧形,包围晋都洛阳,形势极不利。
故武帝太康初年,侍御史郭钦请徙胡族于塞外,并以汉人实边以绝胡患,武帝不纳。
惠帝元康元年,山阴令江统作徙戎论谓,若不立刻徙胡,晋室岌岌可危。亦不为惠帝接纳。
当时形势已积重难返,既无法徙胡,即使要他们“各附本种,还其旧土”,亦不可能,故所有徙胡之议,成为一纸空文。加上政府容许胡人移入,却不教化,只有加深胡汉两族的矛盾又以胡人为兵,这情况于八王之乱时更普遍,如王浚,司马腾用鲜卑人,成都王则用匈奴。
在用胡策略下,胡人尽知西晋国力虚实,只要时机一到。便起兵作乱。
内徙的胡人常受官吏压逼,后汉书西羌传载西羌“数为小吏、黠人所侵夺”、“布在郡县,皆为吏人、豪右所徭役”。
晋初仍对胡人大加赋役,于胡汉互市时,胡人常被侵渔管治胡人的边吏,更对胡人大加杀戮,晋书阮种传载:“受方任者又非其材,或以狙诈侵侮边夷,或干赏陷利,妄加杀戮。夫以微羁而御悍马,又乃操以烦策,其不制者,固其理也”。
江统徙戎论指出:“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可知胡人久受汉人压逼,积怨甚深。有些胡族更“服事供职,同于编户”,向中央提供力役及赋税有的被贩卖为佃客或奴隶,如山西太原,“以匈奴胡人为佃客,多者数千”甚至到处贩卖,以充军资。
如石勒少年时,即曾被贩卖至山东。故胡人“与关中之人,尸皆为雠”。
永嘉之乱的爆发,可说是胡人反抗的高峰。
魏晋政治黑暗,士大夫虽身系国家要职,为求明哲保身,崇尚清谈,相率鄙弃政事俗务,以此为清高,如王戎、王衍、乐广等,位居三公,平日不论世事,晋书王衍传谓:“王衍将死,顾而言曰: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以戮力匡天下,犹不至今日。”
一切政务尽交幕僚处理,形成胥吏政治,政局一片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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