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古人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父皇为国忧心,日夜操劳,年仅三旬,竟然鬓发有丝。儿臣为人子、为人臣,深感耻辱。如今虽然筹得十万两白银,但是儿臣的耻辱之感,不减分毫。”
下面的大臣有些尴尬,阁臣尤其羞惭。“主忧臣辱”,这是在提醒大家,现在很耻辱吗?
而崇祯则紧握银票,颔首说:“太子有志气!倘若中外臣工,都如此有志气,实心任事,国势何至于此!建奴流贼,何愁不灭!”
一时间,群臣默默无语。
陈演酝酿了一下,说:“臣闻太子开设皇店,拍卖东宫水晶琉璃珍器,深为感泣。未料到竟卖到十万白银,实在出人意表。皇上也曾经发卖宫中器物以助饷,譬如来自辽东的百年山参,历代青铜古玩,得银至多不过一二万而已。由此可见,太子赤诚忠心!”
朱慈烺有些意外,这陈演还真是阴险,这话啥意思?影射东宫的用度比皇帝还要奢侈?但是,崇祯岂能不知道东宫用度如何?这番说辞,真是可笑。于是就像没听见一样,毫不理会。
崇祯看了一眼陈演,道:“先生不知实情,还是慎言为好。东宫皇店所卖之物,全为太子妙心独运,运筹帷幄,指点工匠所造,并非东宫素来就有的器物。”
朱慈烺一听,得到几个信息:
一、东宫组织生产水晶琉璃,崇祯已经知道;
二、水晶琉璃生产技术来自太子,崇祯也已经知道;
三、崇祯警惕大臣会攻击太子像天启一样沉迷于奇技淫巧、玩物丧志,所以强调“工匠所造”。
对崇祯的印象不由地又好了几分:“这老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众臣一听,又是一片颂扬之声。户部尚书倪元璐尤其高兴:“太子天赋异禀,睿智精思,世所罕见。十万两白银,虽不能改变全局,却也能解燃眉之急。”停顿了一下,说:“这十万两银子,得自意外,尤为珍贵,需用在关键处,不可四处散发,以致荒怠紧要之事。”
崇祯点头,说:“言之有理。当下最急,莫过于军饷。可以着重用于山陕,以纾解危困。”
魏藻德说:“启禀皇上:山陕兵事正急,理当为先。然京官俸禄,欠发已久。三品以上大员,尚能勉强支撑,然而三品之下官吏,尤其是清要职位,已经家无余粮,欠债度日。如今朝廷得此意外之财,可以在补充军需之余,补发部分欠俸,稍解吏员居家日用之蹙,以示皇上体恤文臣之意。”
崇祯思忖了一下,说:“所言甚是。由户部统筹。”然后舒了一口气道:“太子深慰朕心。然其身为储君,天下将来都是他的,朕无物可赏。唯有允其所请,放开手脚,一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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