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商定了事宜,刘岩、苏宇二人也不继续呆在这间屋子里,苏宇先一步离座,却被刘岩喊住。
“东西留下。”
苏宇听了声音,脸上露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二郎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心知肚明,还跟我装糊涂。糖呢,怎么不在案上了?”刘岩装地一脸严肃,仿佛要是苏宇不给,他就绝不善罢甘休。
“二郎不是说那是小孩吃的东西么,堂堂一军主帅,怎么会好这些东西。”苏宇努力压制着自己笑意,肩膀一耸一耸地回道。
屋内只有苏宇谢贯,没有旁人,刘岩也是脸皮都不顾了,“我就是小孩,虚岁才二七,怎么不能喜吃饴糖,快给我!”
憋回笑意的苏宇看到刘岩罕见的孩子气,觉得十分有趣,也不再糊弄他,重新掏出那个油纸包递给刘岩。
刘岩得了饴糖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块,放入口中,入口的一瞬间,他暗道一声“真香!”,然后收起剩下的藏在怀中,快步向外走去。
刚出门便有一人正面迎了上来,“行军司马,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您能应允。”
刘岩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黎仁美上前说的话,几个穿着锦绣襕袍的人跟随在他身后,其中脑满肠肥者为多。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刘岩对这个长相尖酸刻薄,一见面就对他溜须拍马的人有些厌烦,不过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黎仁美看刘岩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不善,安心了不少,“行军司马新至虔州,我等身为赣县土着,应当设宴款待,以尽地主之谊;还请行军司马能赏个薄面。”
正急着回去找卢光稠的刘岩哪有功夫跟这帮酒囊饭袋吃吃喝喝,但又不好断然拒绝;不然到时候他设下“鸿门宴”就显得有些突兀,容易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刘岩准备找个借口推了这应酬,黎仁美看到刘岩犹豫,露出一脸恶心的坏笑,“小人有侍妾十数人,皆是姿容俊艳、性绝慧巧之辈,愿呈于司马面前......”
言至此,黎仁美还看了刘岩一眼,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又补充了一句,“司马若是童子,当做一试;其中乐趣,食髓方能知味。”
这话可把刘岩恶心坏了,虽然他不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把女子当货物一般送来赠去,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况且刘岩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不但见过猪跑,还见过猪各种各样的姿势跑,现在被小瞧了了,他怎么能高兴。
“咳、咳,”苏宇终于踱了出来,见刘岩身处窘境,急忙解围道:“行军司马与卢光稠那个老贼有殊怨,正要让他们先‘兄弟团圆’,再‘骨肉分离’,今日这顿宴可是吃不成了。”
“不过,”苏宇话锋一转,让这几人把失落的心又提了起来,“今日行军司马将此事处理妥当,明日再以虔州新主的身份做东,宴请诸位反正的义士,你们意下如何?”
黎、黄、谢等人被苏宇一顿安抚地,心满意足;一路拥着领了卢光赞、卢光琼两兄弟的刘岩一行人出了南门。
南门外刘岩终于甩掉了这股烦人的苍蝇,却还不住地回头张望,引得苏宇生疑,“二郎是在看什么。”
“我看他们有没有背地里说我坏话,一帮淫邪入脑之徒,指不定用这事来编排我呢。”终于下了决心不再回头,刘岩转向苏宇回答。
苏宇瞬间领会刘岩说的“那事”,再联想到刘岩刚刚的窘境,不由地戏谑,“确实是有些小了。”
“是是是,我年纪小;你可大了,再过两年都要冠礼了,我也没见你身边有过什么娘子。”
“咱们大唐从开元年间起,便是男子十五娶,女子十三嫁;怎么,你要遵循贞观故事,过了冠礼再寻细君?”
刘岩对自己人阴阳怪气起来也是厉害得很,把苏宇损地一时语塞,不过苏宇出言在先,自知理亏,也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
二人引着数十骑回营,一直到快至大营辕门,刘岩才先对苏宇开口,“你去安排人手,佯装收敛战殁之人的遗体,暗中去寻找文安博的尸首;要注意,接触尸体的人口鼻、双手都要多裹几层布,切莫直接接触;我先去探探卢光稠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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