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解了刘岩心中一个疑惑,原来这个身体的那个跟大魔术师同名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怪不得吃饭没见他人。还好他刚刚没有冒失地问“阿耶怎么不在?”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说完了读书的事,也是终于开饭了。严氏先招呼一旁的仆人来切烤羊,然后跟内心苦闷还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刘岩说:“二郎尝尝这浑羊殁忽,此乃京兆名菜,近来新请的长安庖厨做的。”
刘岩也被那上来切羊的仆人吸引了,见他们刨开羊腹,从里面竟取出一只烧鹅来,切开烧鹅,烧鹅内还包着肉和饭。刘岩内心不由地叹到:这唐朝人也太会吃了吧,我在现代也没享受过这等菜肴。又看到仆人还把全羊抬走不用,他都觉得浪费。
刘岩取过仆人呈上的“鹅包饭”,夹了一些送入口中。鹅肉嫰而不腥,糯米香甜软糯,鹅中包的肉亦是羊肉,半肥半瘦,肥而不腻,香料腌的正是入味。刘岩也是饿了,吃完一口,又接一口。看得韦氏皱了眉头,小侄女则在咯咯地笑。
“如何?”严氏问了一句。奈何刘岩也不会点评美食,之前在网络上也是个一句“卧槽”行天下的主,嘴里只蹦出“好吃”二字,再无其他言语。倒是韦氏轻咳一声,让刘岩收敛了吃相。
“尝尝这鱼脍,你前日不是嚷着要吃么。”严氏又来劝食。可刘岩却不愿意吃这生鱼片,一是他穿越前就从不吃生肉,三文鱼都不吃;二是他听说三国时期,身为一郡太守的陈登就是非常爱吃生鱼片,还因此犯病,华佗为其医治,陈登服了药吐虫三升,治愈。但几年后陈登还是因此病而死。在这医疗技术远不及现代的唐朝,他既不敢也不爱吃不知有多少寄生虫的生鱼片。
刘岩略做思索,起身回道:“娘娘,兄长,嫂嫂,岩顽劣,致使家人费心,心中有愧。今日得大人教诲,已有悔悟,故在此立誓,不学有所得,此生不复食鱼脍,有违誓言,天地不容!”
刘隐见状,也帮刘岩说了句:“难得你有此心,也不枉娘娘对你耳提面命。”韦氏听了脸上也出现些许宽慰。倒是刘岩没把这所谓的“誓言”放在心上,这只是他为了不吃生鱼片扯的慌,誓言这玩意儿,对现代人来说基本等于屁话。倒是另一桩事让刘岩犯了难,看着这家人对自己还不错,刘岩想让他们以后也少吃鱼脍,免得生出什么难以医治的疫病。
用过晚饭的刘岩在房中倚着窗台,痴痴地望着空中的月牙,一股不可名状的空虚在他的心头蔓延。
我这是这辈子回不了家了吧,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他们老了之后谁来赡养他们呢?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啊!刘岩此时是多么想老妈一声起床把自己叫醒,让他发现自己没有穿越;想再听一次妈妈催他睡觉,监督他洗脸刷牙的话语;悔回校前不该跟爸爸吵架,让恶语成为父子诀别之语,老爸要是想到这里,心里的内疚肯定不比自己少。
想了良久,刘岩的泪花噙满眼眶,连空中的月牙都看不清楚了。突然,一声敲门声让刘岩一惊,紧接着静姝的声音传了进来:“郎君,水已备好,静姝为您洗脚。”
刘岩整了下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不带哭腔,让她进来。而后又背过身,用袖子抹掉眼泪,疯狂眨眼,希望能缓解自己那不知有没有哭红的眼睛。
静姝端着盆子到刘岩面前,没有发现刘岩的异常,她蹲下身子,帮刘岩脱去靴袜。刘岩望着她那秀气清丽的脸庞,思乡情绪稍减,腹内自嘲了一句:“起码这里不怕找不到老婆不是么。”
静姝的柔荑轻轻地按着刘岩的脚,刘岩享受着这一服务,思乡之情缓解了大半,反而生了一丝歪念头。他稍微用劲踩了一下水,把水溅到了静姝的裙上。静姝抬起头,刘岩有些后悔,感觉玩过火了,却听只静姝说了句:“郎君莫要胡闹。”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微嗔,脸上却无半点怨意。
刘岩见静姝没有“追究”,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不是东西,连如此乖巧的豆蔻少女都要作弄,活该单身一辈子,死直男。想到直男,刘岩又是泛起了思乡情,他随口问到:“静姝,若是有朝一日,你再也回不到家乡,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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