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必然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内阁做出这样的决定,想瞒也瞒不住,早晚都会被言官们知道。与其刻意隐瞒,还不如开诚布公的私下谈谈,谁让他们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不服气也改变不了事实,说别人栽赃陷害,说自身没有鼓动国子监学生闹事,这不是幼稚吗?斗争向来是成者王侯败者寇,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他们既然敢做,就不要责怪别人加以利用。”徐朔冷笑着说道。
“孙东清是老四的师傅,也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但想动他这个内阁首辅并不容易,原本打算借老九的手,利用工部的黑账先对付刘禹洲,现在老九被搞臭了名声,还接管了锦衣卫,我们准备的所有后手,全都成了白费心机。”朱睿谦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老四的手笔,倒是很像老五的性格,闷声不响的躲在一边,冷不丁的使扫堂腿,专门打别人的下三路。”朱睿礼说道。
“韩王殿下为什么不怀疑宋王殿下是幕后黑手呢?毕竟他受益最大,这可是很重要的推敲基础。”徐朔笑了笑说道。
就凭这句话,谁都知道他不是不怀疑朱睿昇,但是,力度也不是很大,谁都看不出朱睿昇有成为争夺者的可能。
“不见得,什么时候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一切皆有可能,万一是工部的人听到风声,想要釜底抽薪呢?国子监归礼部管,礼部左侍郎陆锡恩,也是孙东清的学生,不是没有操作的门路。”
“不担心老九,是他压根就没有竞争的能力,朝廷中枢内部,连个支持者都没有,但老五不一样,他暗地里和湖广那边走得很近,如果我和老四斗的两败俱伤,最后得便宜的肯定是他。”朱睿谦说道。
午时三刻,菜市口。
骑马赶到的骆鸣,一声令下,八颗中高级军官的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地面,现场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欢声雷动!
而宋王府,却有十多辆马车驶入,每辆车上装的都是大木箱,里面满是古董字画和金银珠宝,罗益的抄家工作迅速完成了。
这些人都是锦衣卫的实权军官,平时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吃的是满嘴流油,结果全都便宜了朱睿昇。
“王爷,这八家罪臣的家产数目实在是太惊人了,光是金银的总值,差不多就要两百多万两白银,古董字画和珠宝没有估算,这还是已经给他们的家里留了不少。”萧海忠兴奋的说道。
“你觉得锦衣卫军官的贪婪骇人听闻?我告诉你,比有些人差的是天上地下!天明皇朝不是没有钱,而是钱都掌握在勋贵、官员和士绅的手里,也包括军队的将领,这点根本不够看。”
“我这么和你说吧,光是京城之内挨个抄家,四品以上的官员、勋贵和将领,就能得到黄金两千万两,白银估计要超过三到四亿两,举个例子,根据骆鸣等人的自述,葛胜这个东厂厂督,十二年搜刮的银子不下于三百万两!”
“不着急,现在我急也没有用,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但他们也别得意,早晚都要慢慢的吐出来,权当是养肥羊了。”朱睿昇冷笑着说道。
锦衣卫军官的“述职报告”,里面有钱财这一项,今天晚上必须要“退赃”,光是骆鸣自己,就能退赃两百万两以上,这还是“孝敬”了司礼监的太监们以后的数据,谁特么说天明皇朝没钱的?
与此同时,锦衣卫下属六个千户所得到指令,迅速集结人马,开始对科道官员实施了抓捕。
“内阁居然屈服于皇权压制,坐视科道官员遭到清洗而不敢抗争,他们简直是士林之耻!”范礼贤端着酒盅,神色愤慨的说道。
这是在周铧的家里,两家住得并不远,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经常凑在一起吃饭喝茶,私交非常深厚。
今天中午是周夫人和范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哥俩坐在一起喝最后一顿酒。儿子儿媳和未出嫁的女儿,都在外面惊惶不安的坐着,连最后一顿饭也没有吃。
一群孙子孙女辈的小孩子,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大祸临头,在院子里开开心心的玩耍着,看到此情此景,女眷们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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