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练把矩子令放回怀里,神情愉悦,笑道:“老夫冒着极大风险,出示钜子身份,只是向小郎证明,接下来的话,代表着我墨家上千弟子,绝无虚假。”
赵开讶道:“没想到墨家还有这么多弟子传承,我听说先秦时墨家三分,不知先生是秦墨、楚墨还是齐墨的传承钜子呢?”
强练昂然道:“钜子只有一个,千年不易。小郎不知道罢,汉武帝之后,墨家弟子被迫转换身份,躲避朝廷的追捕,日渐式微,却也有个好处,倒是把当初分裂的三派合而为一了。”说着有露出忧伤,“不过即使合流已有二百多年,偏偏遭逢乱世,也只能隐迹于工匠差役之中,苦苦挣扎罢了!”
强练不等赵开接话,猛地提高声调:“首代钜子在世时,便得了天启,留下了一句箴言:汉武兴,墨家隐;太白出,墨家兴!前半句已应验,害我墨家沉寂六百年,如今终于盼来了赵氏郎君,我墨家复兴有望!赵开,你可愿接受我千名弟子全体效力,兴我墨家?”
赵开神色古怪地道:“这可开不得玩笑!先生,责任太过重大,你可不能如此草率,还是多看看再决定。”他是知道的,墨家哪怕到了千年之后,才在工业大国里有所抬头,也不过是“工匠精神”四字而已,真要复兴,还不知到猴年马月去。这时叫他承担复兴重任,哪里敢接,破人希望等同杀人父母,可要不得!
强练倒不勉强,却突然换了个惫懒模样,笑嘻嘻地道:“小郎如今危机四伏,有千人投靠,还能不为所动,就这等不为利诱的气魄,就很对老夫心思。你也说了,要我多看看,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便住你这了,看到满意为止。”
赵开瞠目结舌,看着这变戏法似的老脸,恨不得一拳给打开花来。他主仆三人,常有密谋,如何能叫一个这样的怪人听去,抬手就想轰人。
剑伯却跨前一步,朗声笑道:“能有强先生坐镇这陋室书斋,怕是少主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先生稍候,我这就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说着,连给赵开使眼色,匆匆往后院去了。
赵开愣了愣,心想也是,要是长安上下知道,强练这样的奇人成了自己家的住客,确实可以增加不少看得见的好处。
眼睛转了转,赵开笑道:“爱住就住,不过先生不能白让我养活啊,你得帮我做些利国利民的生产器械来,可好?”
强练笑道:“也无不可,不过是不是真的利国利民,得老夫确认了才行。另外,你得拜我为师,老夫也不为难你,只需你对外宣称你是我强练的弟子便可,暂可不入墨家之门,不受矩子令约束。”
“好,一言为定!不过你可别想我每日给你请安什么的,不能在我家摆谱。”赵开没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节操,只要对他有利,答应地极为痛快。
“老夫一个睡大街的山野之人,要那许多礼节作甚?哈哈,痛快!快上饭,老夫闻着肉香了!”强练可不客气,径直往后院而去,大呼小叫起来。
赵开呆呆立在当地,脸上慢慢浮出笑容来:“打瞌睡就来送枕头,老天待我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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