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朱县令满头是汗的将白瓷青花茶盏双手呈给自己绝对惹不起的刑部尚书,五姓七宗中河东斐氏的掌门人斐松之,这位穿紫袍,头顶三梁远游冠,配九琪的一品大员,静静望着那张价值三千万两白银也就是秦帝整整一年的军费的卷轴愁眉不展。
斐松之挥了挥袖子,又瘦了整整四十斤的朱县令极为识趣的把杯子放到了一旁,低头装死,根本不敢说一个字。
“诸位同僚,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可得抓紧了!”
说话这人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贺锦,贺锦一个寒族武夫,根本没有机会学着满朝重臣穿朱紫,挂鱼袋,可一身飞鱼袍鲜红若血,那暗红色的雁翎刀更是不知见过几回生死的存在,想来也是分毫不差满堂重臣的显赫喧嚣。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卷轴,心中悲苦远胜于斐松之。
他斐松之是五姓七宗的掌门人之一,那可是文华天绣的钟鸣鼎食之家,根本不差皇帝这点恩宠,甚至他今天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在向皇帝表示五姓七宗对于皇权合作态度的。
一旦查不出来这件案子,皇帝不会怪罪五姓七宗出身的斐松之,毕竟五姓七宗居然第一次有了做不到的事情,这面子丢的,皇帝不安慰他们都算是失职了。
但他,一个寒门武夫,身后既没有阀阅,也没有士族,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老板也就是皇帝了。
一旦他今日给皇帝留下一个他贺某无能的印象。
想来,他离问斩也不远了。
可这到底是这么做到的?
贺锦望向了卷轴,苦恼的揉了揉头,他一个专门负责杀人的武夫,竟然要负责这种高智力水准的案件。
绝望了。
十三天前,山东九道十省的赋税总计三千万两白银被上缴到了户部。
而掌管仓科户部侍郎徐友在查验过三千万两白银的具体成色之后,便将白银封存保存在了户部仓库里。
一切都是按照户部惯例办理的。
直到三天前,皇帝陛下想要支取五百万两白银的军费用以建立部禁军,便让中书省开了张条子去户部支取白银。
一切手续很快办完。
可等到徐友带着人打开户部仓库的时候,倚叠如山的三千万两白银在仓库中凭空消失了。
存放白银的原地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一万余两白银和一些水渍。
】
皇帝想要建立部禁卫军的行动随着白银的神秘消失而陷入了可怕的停滞。
这毋庸置疑的是士族的锅,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哪怕强势如皇帝,也不可能问责哪怕最小一家的士族。
如果不能找回这些白银,别说建立新军,拱卫皇权了,恐怕皇帝威严都要扫地了。
所以皇帝派来了贺锦和斐松之。
挽回皇帝的威严,并追回白银帮助皇帝建立新军是贺锦的责任。
而斐松之作为五姓七宗领头人则需要证明这事和五姓七宗无关,不然皇帝的滔天盛怒,五姓七宗也伤不起啊。
当气氛趋于凝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令人难以承受的寂静。
“各位大人,能否让孤王一览此次案件的卷轴啊?”
慕白朝各位王国重臣从容得体而自信地笑了笑。
“你来了!”
这是斐亦珊惊喜的笑声。
慕白的笑容也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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