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哑然一笑,他没想到王彦章居然是还是一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人。
“这老爷子……”
薛宇一边笑着,一边走入其中。
此涧依附石壁,上有清泉溅落,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薛宇的目光望出了神,他很少如此幽静,一来江湖纷争分身乏术,二来这乱世已罕有这般怡人的景色,却不想这开国侯府内竟然安有此色,着实让薛宇既惊又喜。
只可惜这寒冬腊月,四周的景色略显单调了些。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的藤蔓早已是枯枝败叶,无力的飘在水面。
就好似这大梁的山河,已至寒冬,却只能随波逐流,也许,大梁已等不到它的春天吧。
一缕淡淡的微风带起似雪的尘埃,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
薛宇看着,听着,想着,但最后唯有苦恼着。
他是江湖人,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国家的事儿,他不懂,更想不通,但是他却避不开。
他和王彦章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他其实很小就认识王彦章,世上或许只有莫无忧等寥寥几人知道,薛宇儿时在开国侯府的一段岁月。
七年前。
开国侯府,七录斋。
王彦章的书房内。
“小宇,你长大的梦想是什么?”王彦章问道。
“我要当个侠客,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幼小的薛宇心驰神往的回道。
“投身军旅,报效大梁,驱除晋贼,还百姓一个安宁的世间,岂不更好?”王彦章循循善诱的问着。
“不好不好,我要当侠客。”幼小的薛宇手中抓着一本《隋唐演义》,置若罔闻。
但王彦章却乐呵呵的笑着,也不生气,而是伸出自己的手掌,立在半空,对着幼小的薛宇说着:“行,小宇,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幼小的薛宇顿时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看向王彦章:“老爷子,怎么赌,说来听听。”
王彦章朝着桌上的四书五经努了努嘴,摇了摇脑袋,徐徐说道:“今科状元。”
幼小的薛宇聪明至极,当即明白王彦章的意思,眼眸放光:“若是我金榜题名,就放我去江湖?”
“老夫金口,绝无虚言。”王彦章轻抚长须,郑重其事道。
几月后。
殿试之前。
梁帝传王彦章觐见。
“王爱卿,这薛宇可是你府上的才子?”梁帝翻看着手中考卷,脸有荣光。
“回皇上,正是。”王彦章拱手道。
“哦,这孩子是何来历?文思竟然如此卓越,简直世间罕有。”梁帝丝毫不掩饰心中赞美,连忙询问王彦章。
“此子乃是老夫一挚友托孤,暂住府上。”王彦章对梁帝的反应颇为意外,却也并未久思,只是如实回答道。
“哦?竟有此事?想不到王爱卿治军有道之外,因材施教的本事也是我大梁顶尖,真是我大梁之福啊。”梁帝对于王彦章赞不绝口。
“皇上谬赞。”王彦章弯腰拱手。
“爱卿可知此子今科何数啊?”梁帝的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
“能有个进士及第,就算这孩子的福分了。”王彦章并不掩饰内心的期望,在他看来薛宇确实天资聪颖。
“爱卿妄自菲薄了。”梁帝摇头笑道。
“这……末将愚钝,还请圣上明鉴。”王彦章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这孩子,若不是年龄尚幼,且还是你府上幼子,就算是大魁天下,也不为过啊。”梁帝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爱才之心,但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倘若开国侯府出了一位状元,那么朝堂之上难免非议,而这孩子全然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和阅历。
“这孩子……”王彦章是惊喜交加,他不是没有想过薛宇会金榜题名,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和薛宇打这个赌,但他万万没想到薛宇竟会如此天纵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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