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太好。”莫无忧心不在焉的搭了一腔,不知何时,他手中又多出一枚酒壶,酒壶的周身湿漉漉的,好似刚刚从湖里捞起一般,他摇了摇酒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回首便朝着唐依依挤眉弄眼,唐依依会心一笑,接过酒壶,先用桌上蓝边白面的抹布细心擦拭一番,旋即将小炉内的酒瓶取出,一阵淡淡的酒香,霎时游荡四周。
此刻,莫无忧又恢复了酒鬼的模样,痴痴的看着唐依依将温热的美酒倒于壶中,却是没有注意到,唐依依有意无意的瞥向无尘,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柔光。
不过无尘却无意间迎向了唐依依的目光,明澈透亮,胜似那一眼观底的镜湖,接着,无尘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这一笑,惹得唐依依好似雷击,顿感一阵酥软,险些将手中酒瓶摔落桌上。
侧目,无尘看向莫无忧,双手合十,颌首致礼。
“哦?莫檀越此话何解?”无尘此言一出,莫无忧有些措手不及,他猛然抬头看了眼熟视无睹的薛宇,却没有回答无尘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大师,你认得我?”
无尘道一声佛号,富有深意的看了眼莫无忧,旋即徐徐说道:“九年前,大内皇室珍宝阁翠玉观音,在锦衣卫重重把守下不翼而飞;八年前,少林寺藏经阁佛祖释迦牟尼亲笔羊皮手稿,在达摩院十六高手的眼皮下消失不见;六年前,梁国首富徐旺家中私藏夜明珠不胫而走;四年前,大梁名将戴思远家中一幅周昉的《扑蝶图》不知所踪;两年前,藩王朱友雍御赐饰物金玉满堂被偷天换日,成为一堆黄土。这些响彻江湖的奇案本是天各一方,且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他们都有共通的一点,现场都留下了一张纸条,上写‘偷神莫无忧,借宝。’”
无尘如数家珍一般,好似这些事件他都亲临现场,在场众人除了莫无忧目瞪口呆之外,皆不以为然,好像这些事根本就不是莫无忧所做一般,倒也稀奇。
“这这这……一定是老虾米这个长舌妇,到处乱说!”莫无忧不知是气急口舌打钝,还是酒过三巡变得口齿不清。竟一时有些说得不太利索。
缓步二三,薛宇将手中酒壶放置桌台,侧目看向瞠目结舌的莫无忧,旋即笑道:“我可没有到处说书……”,接着薛宇行至无尘身旁,收起脸上轻佻,转为正色道:“我今天去了趟无名寺,被你的几位师叔好生照顾了一番。”
“阿弥陀佛,想必薛檀越定是做了梁上君子吧。”无尘却也没有惊讶,反倒一阵释然的笑意挂在脸上。
无尘此言一出,莫无忧的眼睛睁得斗大,仿道看鬼怪一样看向无尘,这人如此料事如神,好似今天,他就在自己和薛宇的身旁一般。
“没错,我和老莫一样,没有走正门的习惯。”薛宇把玩着手中纸扇,一脸嬉笑的看向无尘。
“阿弥陀佛,小僧劝薛檀越改了这个习惯,且不说别处,无名寺供奉诸佛,享凡尘香火,迎四方信徒,乃虔诚礼佛之地,倘若薛檀越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想必众位师叔定不会怠慢了薛檀越和莫檀越。”无尘循循善诱,企盼薛宇听他劝诫,做一位善男信女,不过,无尘心底却知,薛宇不会改,因为他了解薛宇,更了解这个江湖,善男信女并不适合生存在江湖,特别是此间的乱世江湖。
“那可不一定,偶尔走走偏门,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货。”薛宇当然就没有准备改掉这个“好习惯”,因为这个“好习惯”常常给他带来意外之喜,况且他从来就不是一位听劝的主儿,莫无忧给薛宇的外号“老虾米”,不单是以前的同年记忆,更多的是对薛宇性格的调侃——和老虾米一样又臭又硬。
“比如呢?”无尘问道。
“比如今天,我们见到了天心大师。”
薛宇此言一出,无尘的眼眸出现了一丝徜徉,虽然只有一息之间,可依旧被薛宇捕捉,即使他有些微醺,但薛宇对于他的眼睛不论何时都拥有自信。
无尘的波动稍纵即逝,他依旧如水,仿道脱离这个世间,无欲无求,但他毕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无尘知道,薛宇也知道,但此刻,无尘并不打算敞开心扉,因此他并未正面回答薛宇,而是抬头看了眼夜空,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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