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婉的诗句与正面壮丽的山河图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若是在集市,这把画扇怕也是无人问津的劣品,却不想被这位白衣青年如获至宝般相随身旁,看来这位白衣青年也是位品味独特的怪人。
不是怪人,又怎会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扇扇子呢?
不过在一步之后白衣青年便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对着树林的黑暗处,忽然道:“你好”。
过了好久,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回应道:“我不好,很不好。”
冰冷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他的人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双冷到骨髓的眼神。
他的步伐很慢,慢到好像厌恶行走。
但他却在两息之间便来到了白衣青年的面前。
“不好?怎么不好?”凝视着面前的“黑影”,白衣青年问道。
“我见到死人就恶心。”“黑影”瞥了眼不远处的三个雪堆,回道。
闻言,白衣青年先是一愣,旋即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浓到“黑影”有些不自在,他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堂堂‘九天’玄武宫危宿堂的堂主竟会怕死人。”白衣青年的笑容又浓了一分,浓了一分讥诮。
“黑影”盯着白衣青年,问道:“你认得我?”
“危宿堂堂主——危月燕,本名燕天夺,乃是百年来江湖上少有的轻功高手,一身“燕归来”独步武林,难逢敌手,不过在十年前突入‘九天’,改名危月燕,至于为何加入又为何成为一堂之主,其中多少隐秘怕是只有危堂主自己才知,危堂主,在下所言可有疏漏?”白衣青年徐徐说道,那脸上的笑容又浓了一分得意。
“黑影”沉默,既没有承认,有没有否认。
见“黑影”不发一语,白衣青年得意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我不但认得你,还认得你身后三尺地下的虚宿堂堂主——虚日鼠!”
话音刚落,地面抖然塌陷,一时间,场上雪花飞舞,飞沙走石,溅射四周。
石子还未落地,深坑处突然窜出条人影,就像是一根离弦之箭,此人紧身黑衣,掌中两把鼠牙棱刺,青光莹莹。
“我看着你这白衣就难受,让我帮你打理打理吧。”
眼见黑衣人袭来,白衣青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轻烟般掠出一丈,那黑衣人在身后紧紧跟着。
他故意将身形放缓,回头一瞧。
阳光下,这黑衣人瘦小干枯,一张脸竟真如老鼠一般,没有四两肉,贼眉鼠眼,一双小眼睛尖锐明亮,好生可恶。
“我的衣服从来都是我自己洗,就不劳烦虚堂主费心了。”
话语间,黑衣人已冲过来,寒光飞舞,“唰唰唰“,刹那间便已出三刺。
这三刺非但迅捷无比,且所刺的部位,更无一不是白衣青年的要害,他的刺法也许还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出手的凶狠毒辣,江湖中已很少有人比得上。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能敢用此种兵器的人,又岂会是初出茅庐的江湖虾米。
黑衣人手腕巧妙地运转着,棱刺自他手中刺出来,就像是爆射的火花,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变化。就连一旁注视的危月燕都不禁露出一丝沉闷的笑声。
黑衣人在一瞬间又刺出了十一刺,但招招落空,抬眼观前,白衣青年已掠过六棵参天大树,虚日鼠虽寒光毒蛇般缠他,却始终沾不着他的衣裳。
这是比闪电还快的招式,这也是比闪电还快的身法。
第十二刺刺出时,黑衣人突然在白衣青年咽喉前一尺外顿住,尖叫一声,旋即一个“鹞子翻身”,身形停在了一处树梢之上。
“你是‘逍遥花少’薛宇!”黑衣人问道。
白衣青年停在对面的树梢上,依旧微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见状,黑衣人继续道:“在我七十五招杀手之下仍不还手,面不改色,除了‘逍遥花少’薛宇外,天下不会有第二个。”
地上,危月燕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三尺外的树梢上,说道:“原来是薛榜眼,难怪我等二人你能猜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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