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恶从怀里摸出一支黄香来,香比寺庙里的贡香细了一圈,摸出来时更刻意掰断了一截,手法拙劣,下面的李夜墨与钟晓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东风恶嘿嘿笑着,取出火折子一吹,亮起一小股红光,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明亮,东风恶满意道:“那老子我现在就点上,挂在这树杈杈上……”
“慢着,先系金铃!”钟晓赶忙阻止道,说着,把一颗金铃丢上树梢,另一颗递给李夜墨。
李夜墨接过金铃,在右脚脚踝熟练绑上。
树上,东风恶一把接过,也有样学样,把金铃绑在脚踝上,轻轻一晃金铃就响起声来,一停金铃立时归于沉寂。
“有意思,那咱们那就开始吧!”
东风恶把点燃的香插在柳树龟裂的树缝里,一跃而下,距李夜墨有个十步的距离,单脚着地,另一只脚翘起摇个不停,金铃之声嘈杂错乱,尤如爆豆。
“快来快来!你也快来!再傻傻立着就判你输!”
李夜墨慢慢平复下气息,这才抬起绑铃的右脚,轻轻晃动,铃声轻快悠远,并不洪亮。
与东风恶的瓢泼大雨似的铃声迥然不同,一声才灭,一声又起,如同一条小河,曲曲折折,似马上就要干涸断绝了,不知从哪又来了一股水源,瞬间又清冽畅快起来,时快时慢,带着几分韵律。
钟晓握拳暗喜,如此摇铃,东风恶一定先力竭下来,这样能赢!
“好李夜墨,就这样一鼓作气捉了这张狂的小贼!”
一道鹤教授弟子夜间捉铃,脚绑金铃,身法游走却不许发出声响,控制着金铃里的铜丸只能轻轻滚动,不撞击铃壁,其中的难度远在让金铃不断发出声响之上!
“丫头,你莫不是觉得这样就能赢我?轻功练至我们这个水准,谁不是腿脚通着天,你瞧着!”
东风恶说着,也试着去控制着腿晃动速度,发出声响也由原来的杂乱无章,慢慢有了节奏。
这贼儿得意一笑,还不尽兴,控制着脚上金铃摇出一首青楼女子勾客人的恶俗曲子来。
钟晓哪里听过烟花巷里的风尘曲调,只是看东风恶一脸陶醉的表情,也知道绝不是好东西!
不过听刚才还乱糟糟的铃声只片刻就能敲出曲子来,不由为李夜墨担心起来,墨哥也能做到这样吗?
李夜墨心中腾起一股火来,但凡能摇出韵律,想摇出曲调来自然也不是难事,东风恶从未练过,却一次成功,确实对腿法一道研究颇深,可这么多的曲子你不摇,偏当着晓儿的面摇这下流曲子。
李夜墨绷着脸,也控制着金铃忽快忽慢,忽明忽暗,摇出一首曲子来,铃声清脆动听,十分悦耳,这曲子却含着股子杀气,正是将军出行,两军交战的边塞曲——将军令!摇动着就冲东风恶跳将过来。
右脚的将军令正摇到两军交锋之时,金瓶乍破,急促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左脚也跟着快,单脚跳动,忽左忽右,跳起是流光一串,落下就连踩七星!
东风恶这次有些慌乱了,连小调也碎成一片嘈杂,飞步后撤,拉开与李夜墨的距离。
“飞蒲草,你这是偷袭!”东风恶指责道。
“这不是你自己想看到的吗?”李夜墨不屑道。
东风恶咧嘴笑笑,双手左一下右一下,打着拍子,又唱起歌来。
“东风恶,你给我住了口!”
李夜墨大喝一声,说罢,飞身再向东风恶跳去。
“诶——老子还偏不住口!”东风恶绑着金铃的脚向上一蹬,摸着天!
李夜墨一瞧,头一低,避过东风恶的脚,向下一钻,双手向上搂住东风恶的腿,霎时东风恶下盘空虚一片,只消李夜墨的肩膀向前一顶,非摔他老乌龟似的四仰八叉!
东风恶却也不躲,被李夜墨抱住的绑着金铃的腿尤自晃个不停,若仔细听,虽有些杂乱,倒也在旋律上。
呸,这个淫贼!
李夜墨抱着东风恶的腿,向前一顶,谁料东风恶不退反进,另一条腿也冲李夜墨的脖子缠了上来。
李夜墨巴不得离这淫贼越远越好,抬脚直踢向东风恶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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