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如何敢胡乱收取?去岁四月,天子整修南宫玉堂后,城门税就作了变动,行人入城一人需十枚五铢钱,马一匹需五铢钱三十枚,马车需五铢钱一百枚。你等一行五人,马三匹,车一辆,正需五铢钱二百四十枚。五枚五铢钱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壮士怕是有些时候没来洛阳了吧。”
卫臻一行人,有车有马的,无论是典韦还是刘哥三人,穿着虽不显眼,却个个目光炯亮,气势不凡,看着就来头不小,这个皮弁军士十分客气的为典韦解释着。
得,看来灵帝不愧是搂钱天子,除了卖官做生意,城门税也是日渐增加。这老小子还忒有头脑,知道能坐起马车或者骑得起高头大马的,压根不会在乎几十枚五铢钱,因此他要压住这个政策的反对声音,那叫轻而易举。
“文简,与了他钱,玄德兄等人的也一并给了。”
卫臻自不在乎几百五铢钱,再说人家都没把他拉车的驽马算作在内呢。
听到自家主君吩咐,原本还想和皮弁军士掰扯的典韦哼了一声,取了钱递给皮弁军士。
“让卫郎君破费了。”
省了百余钱的刘哥连忙拱手向卫臻道谢。说起来可怜,这两年连续奔波折腾,刘哥除了胯下的青骢马是军中战马,值着百万钱,腰囊里却是叮当响,实在没有多少五铢钱了。
卫臻也知他们兄弟手头拮据,挥挥手示意别客气。
“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
卫臻对这位皮弁军士颇感兴趣。几百钱的账目很简单,但见多了卫家庄子诸多亲卫在数算上的无能,卫臻对这位军士的数算能力颇为意外。虽只是简单的加法,根本没什么难度,但这位皮弁军士也就是扫了卫臻一行,入城钱便脱口而出。心算能力不说多突出,卫家年轻一辈,除了卫行,怕是无人能及。
“小郎君客气了,某姓于,单名一个禁字,草字文则,乃此中东门城门候副之贰,不敢称妄称将军。”
皮弁军士黄脸微红,客气的回了卫臻一句,内容却大出卫臻意料之外。
于禁于文则?他不是泰山人吗?怎么跑到洛阳来当官了?这位记得好像是在老曹拉杆子出道时就带兵相随,后来在攻徐州、拒袁绍、讨张绣一系列军事行动中,屡立战功,直接做到了左将军,假节钺的程度,堪称曹魏外姓第一大将。要知道,刘哥以皇叔之身,又系献帝之重望,也不过混了个左将军。倒是刘哥身边的关二、张三两人,一个是假节钺的前将军,一个是车骑将军。职位混得都比于文则高一些。至于一州之地的前将军和车骑将军有没有大半个中国的左将军贵重,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
想到刘哥三人,卫臻也就有些了然了。这时的洛阳毕竟是帝都,机遇多,机会大,趁着年轻,做一回‘洛漂’,看看能否抓住机会,平步青云,也是人之常情。刘哥三兄弟能做‘洛漂’,人于文则自然也做得。
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关二,这于文则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好容易积累了偌大名声,却成全了这位的威震华夏的最好注脚,不得不说造化弄人。眼下这两位一位是城门官副手的副手,另一位更是白身,虽能想到以后荆襄之地,会因为这两位而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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