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臣 (3-2)

上次卫冲从圉县蔡家带回来，蔡邕让他带了一部分已经转为隶书，注好拼音的说解文字草稿让卫臻看看，被卫臻给了蓝儿，让她平日里拿着学习生字。是以，不需要伺候卫臻的蓝儿，如今学习的进度反倒超过了典韦，整篇急就章都学会了。也算是开蒙识字了，和蔡琰那样的大才女肯定不能比，教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诗和经那东西就不用教习了，你也教不了，数算回头我亲自教，你也跟着学。”

卫臻交代着，心中感叹，妈蛋，两世为人，自己终于也能用亲自这个词了。

“另外，嫁了人，成了家，可别什么婢子婢子的了，跟着文简喊就行。”

都成了典韦屋里人，再婢子婢子的自称，就是卫臻不别扭，典韦听了还不别扭？

从曹嵩处得的新种子种下一半，另一半则准备秋季种植，有些种子，像蓖麻子等容易认的，卫臻知道什么季节种合适，有些不认得的也只有先种一点看看到底会长出什么来了。

“少主君，这菽豆榨出来的油膏能吃吗？”

卫行看着兴致勃勃榨油的卫冲，有些疑问，动物油脂数量不多，大户人家还能吃得起，一般庄户除了节庆，平日里吃油都是论滴的，若是菽豆之油能吃，想来怎么也贵不过动物油脂。

榨油的机械，卫臻在卫家庄子又弄出了一套改进型的，缩小了锤头，用起来要省力不少。雕版印刷他却没有搞，就当留给蔡琰了。

卫臻离开蔡家时，蔡琰找过卫臻一次，整整一个下午，几次张开口的卫臻又无奈的闭上嘴，最终两两无言。

最后倒是蔡琰说起些不相干小事情，最后谈及她为何对雕版印刷那般上心。

这位大才女看出了雕版印刷的钱途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姑娘想着利用雕版印刷将蔡邕的字典传播天下，为自己父亲在士林中挣些名声。

蔡琰从小跟着倒霉的蔡邕颠沛流离，坎坷的生活让这姑娘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生怕啥时候正义感爆棚有大嘴巴的蔡邕又倒了霉，提前做些准备也无可厚非。

当初她为雕版印刷出了大力，让她独享雕版印刷，卫臻觉得也是应该的，毕竟蔡邕要是仍如历史一般，被董胖子那句我能族人吓住，有雕版印刷在手的蔡琰也有更多的资本在洛阳活下去，而靠着字典这种能在士人中名声大噪的宝贝，相信蔡邕就是为董胖子可惜两句，王子师那头倔驴也不一定就敢对蔡邕喊打喊杀！

“当然能吃，草木之油同样是油膏，和羊豚之油其实是差不多的，生油或许有些腥气，熟油和羊豚之油无异。”

对吃惯植物油的卫臻来说，动物油味道稍好那么一点，但对没吃过植物油的大汉朝土著来说，两者优劣，就不是卫臻能知道的了。

“我倒是觉得草木之油味道更佳，尤其是胡麻油，尤其醇香！”

一旁抱着膀子典韦插话，卫臻用芝麻榨油时，典韦尝过鲜，对芝麻油的香味念念不忘。

废话，那可是少爷我用正宗水洗法弄出来的小磨香油，比后世那些加了料的所谓正宗小磨香油不知纯到哪去了，能不香嘛！

说起来，老爹最近和自己谈过，让自己把典韦当作家臣看待，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家臣可不比下人，在家中除了主家外，也算是主人的一份子，在特殊情况下，能作为家族代理人，甚至有决定家族走向的权利，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家臣，甚至能把持主家大政。像春秋后期鲁国人阳虎，作为季孙氏家臣，最后能跻身鲁国卿大夫行列，从而指挥三桓，执政鲁国，开鲁国“家臣执国政”的先河。

当然，阳虎那样架空家族的家臣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家臣对主家是忠心耿耿，互为一体。比如著名的赵氏孤儿，程婴和公孙杵臼就是赵氏的家臣！

卫兹之所以说把典韦当作家臣看待，主要是因为卫家身份不够，家臣在春秋战国时，是卿大夫或者王侯位才有的，现在怎么也得是个三公位起步。卫兹是推辞了三公之位，但终究是没做过三公，算不得公族。卫家连公族都不是，哪能招什么家臣？以后要是卫兹当了三公或者卫臻封了侯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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