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牧并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笑容有多么无耻。因为这里没有镜子,而他有的时候会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少年人。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跟五十二岁的大爷说话,笑成这样,难免让瘸子觉得这小子“恬不知耻”。
没事的时候,陈牧就爱听瘸子讲故事。
酒泉城里太无聊。不打仗的时候,城里有几家客栈在经营,可是一旦打起来,这帮人就跑没影了。现在的酒泉城,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事要塞。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如没有瘸子这样的人在身边,那生活就太枯燥了。而陈牧就是通过这样的聊天,快速了解这个历史书上不曾出现过的梁朝。
瘸子看陈牧掏出兵籍簿,他也掏出兵籍簿,颇显自豪地说:“咱兵籍簿上写着呢,大梁天赐皇帝御下神策军第十五师第三旅第七团第三营第二队第三卅第三什第二伍第五兵,勇转。咱现在也是兵籍!”
陈牧也是“勇”转“兵”的兵籍。是在他打扫战场时,杀了那个半死不活的敌将之后转的。在陈牧看来,从此自己也是一个有编制的人。以前的“勇”只算散兵,没有正规兵籍。在军队里都低人一等。看着张瘸子现在这幅傲骄的嘴脸,就知道以前他受过多少白眼。
陈牧眯了眯眼睛:“你是在提醒我,应该提拔提拔你,是不?现在我手下只有你和张邯,说吧,你想当多大的官儿?贰夫长?”
张瘸子嘿嘿一笑:“咱们部队常年驻扎河西四郡,所以也被叫做安西军。这也是唐氏门阀的一条商道。说白了,咱们就是给门阀看路保财的。”
陈牧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而道:“匈戾人是哪的人?是匈奴的后裔?他们与鲜卑人、羌人、东胡人都有什么关系?咱们南边高原上还有桑腊人,山海关以东还有男贾人、右律人、鱼羊人,这些乱七糟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张瘸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陈牧。
陈牧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疤。
张瘸子皱着眉头:“匈戾人是从拂林那边过来的,约有几十万人,带着牛羊一起穿过北方草原,他们与咱们北方的游牧民族也不和睦,经常打仗。现在匈戾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西边有突厥汗国,东边有东胡汗国,把他逼得没招了,才来抢咱们的河西四郡。想以此为纵深,与突厥汗国、东胡汗国对抗。”
陈牧苦着脸:“梁朝的敌人可真不少。”
瘸子苦笑:“燕云十六州还在男贾人手里呢。江南晋朝没事儿就来骚扰咱们的荆州地区、淮南地区,结果孟氏家族和西门氏家族,就以此为借口,在那边屯兵。现在都成了大军阀。瘤大难切,现在皇帝也拿他们没辙。”
陈牧问:“那唐氏门阀主要负责防守哪片区域?只有河西四郡?”
瘸子冷笑:“整个陇右都是唐家的。包括陪都长安城。还有整个汉中地区。现在汉中地区还有驻兵,用来监视蜀汉。”
陈牧觉得一阵头大,原来梁朝并不是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此时的神州大地真可谓是四分五裂。可是平时这帮梁朝人却总嚷嚷“大梁朝”,让陈牧误以为这是一个继唐朝之后又一个盛世。
看来,这仗打起来恐怕是没完没了。
“张邯,你别总在外面站着,回来吧。”陈牧召唤张邯进屋。
张邯向左右看了看,别的军官卫兵都在门口站着,于是他摇了摇头。
陈牧道:“人家都是多个门兵换岗,你自己一个人能站得过他们吗?如果能,你就一直站着。”
张邯想了想,走了回来。
张邯以前是一名旗手。
军队里举旗可不是一件小事。就是剩下一个人,举着旗也是有意义的。让友军知道,那边还有人活着,还在坚持。如果是大规模作战,旗纛的作用就更明显,尤其是主将主帅的大旗。乱战中,一旦旗倒,立刻军心动摇。所以,每支部队的旗手都是身材高大膂力过人。
张邯也不例外,身材很好,型男一枚。他喜欢干净,即便是在这战场上也要保持面部整洁,不时还拢一下头型。除了身体发肤,他对盔甲武器的保养也十分细心,没事就拿油布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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