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恒表弟换回来吃饭的潘二,见着周兴远像是见着鬼一般腿都被吓软了。别看他前些天在背后说啥子“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可面对曾经的“铜天王”却不敢吱声。
相比之下,大头要有出息的多。
大头之前虽总把可恶之极的“铜天王”挂在嘴边却从来没见过,一听说正在吃饭的“叫花子”就是“铜天王”竟跑出去拿扁担,要不是韩秀峰及时拦住,周兴远就算没被劈死也会被劈个半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秀才遇到脑壳不好使的瓜娃子,不管有没有理更说不清。
周兴远偷看了一眼凶神恶煞般地大头,回头道:“韩老弟,你这小兄弟的脾气咋这么暴躁,我周某人又没得罪过他……”
韩秀峰禁不住笑道:“周兄,你是没得罪过我兄弟,但你得罪过我呀!大头,把扁担放下,周老爷是得罪过我们,跟我们是有些过节,不过那全是以前的事,现在冰释前嫌了,以后就是朋友。”
“四哥,啥叫冰释前嫌?”大头傻傻地问。
“就是……就是和好了,他不会再害我们,我们也用不着再提防他,不光不用提防还得以礼相待,反正今后就是朋友。”
“四哥,你千万别上这龟儿子的当,千万别给这龟儿子骗了!”在大头心目中曾要栽赃陷害他们的“铜天王”是天底下最坏的人,加之脑壳本就不好使,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
“不许瞎说,更不许骂人!”
“可是……”
“没啥可是,赶紧把扁担放下吃饭!”
“我不跟他在一块吃。”
大头不敢再顶嘴,又用杀人般的眼神瞪了周兴远一眼,这才扛着扁担出去了。潘二缓过神,急忙端起碗筷跟了出去。
周兴远刚才真被吓坏了,苦着脸道:“韩老弟,你这两个家人咋跟我这么大误会?”
韩秀峰暗想给你下马威没什么不好,强忍着笑道:“他们没见过啥世面,周兄千万别往心里去。”
“韩老弟,我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他们计较,更不会往心里去。而是他们,尤其那个大头会不会往心里去。”想到大头刚才要拼命的架势,周兴远心里就有些发毛。
“周兄大可放心,别人说话他们可能不会听,我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这就好。”周兴远终于稍稍松下口气。
韩秀峰暗笑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起身出去让刘山阳的两个家人一个去烧水,一个去街上找剃头匠,然后回到堂屋一边招呼周兴远喝茶,一边问:“周兄,你的行李呢,有没有带换洗衣裳?”
“这得去问你那位在刑部当差的同乡。”
“咋了?”
提起这个周兴远就郁闷,一脸无奈地说:“我本来是有行李的,不光有行李还有几百两银子,结果蹲了几天大牢全没了,现在真成了一无所有。”
“江老爷我是晓得的,他怎么也不至于要你的行李。”
“那就是被刑部大牢的那些个狱卒给黑走了。”
“没了就没了,你我身材差不多,等会儿先穿我的。”韩秀峰笑了笑,又好奇地问:“周兄,你跟我不一样,你是做大事的人,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挫折对你真算不上啥,今后有啥打算?”
周兴远无奈地说:“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永不叙用可不是开玩笑的。”
官员要是犯了“公罪”,降级调用到无级可降的地步就会被革职,而革职有革职留任、革职、革职永不叙用三种。其中革职永不叙用是犯事儿官员最害怕,也是最为严厉的处罚,相当于断了该官员的仕途。
想到他想开复得皇上点头,韩秀峰赫然发现他想翻身还真没那么容易,正不晓得该说点啥好,周兴远突然话锋一转:“千里为官只为财,只要能赚到钱,这官做不做、让谁来做都一样。”
韩秀峰反应过来:“周兄所言极是,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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