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道府衙,
李广将陇西各县、边关送来的文书置于一旁,将李椒前两日送来的装有食盐的袋子放在案几中央。
袋子口被他打开了,白花花的食盐与空气接触,浓浓的咸味在空气中蔓延。
他不顾形象,抓起一把食盐,用手碾了碾。
那柔软轻滑的触感,和他接触过的粗盐完全不同。这细盐更加细腻,没有硌手的感觉。
他面色凝重,看着跪坐在下方的李椒,“椒儿,这是汝两日前派人送来的食盐,对这种盐,汝有何看法?”
李椒跟了李广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苦笑一声,“大人,看这食盐的质量,恐怕,从今往后,胶东将会是大汉战略要地之一,南仲军,将会类似吾陇西李氏、北地程氏,作为驻扎胶东的军队!而那南仲将军,恐怕在陛下心目中,会更上一层。”
“汝言之有理。”李广的目光一直放在食盐上,“能够制作出这种食盐,吾现在有点相信,他得到了留侯的真传。”
他竖着耳朵,倾听食盐落下的“沙沙,沙沙”声,同时问道:“士卒们吃了咸鱼之后,有什么反应吗?异常反应之类的。”
他现在只求咸鱼不适合陇西士卒食用。
如果咸鱼也……
“大人,一切正常。士卒只是反应,咸鱼的味道太咸了。哦,火头营研究过了,用水泡一泡,味道虽然不太好,但是容易下肚。否则,需要面食加以辅助。光吃咸鱼,对身体不太好,”
李广面露苦涩,“呵,只是太咸了?”
“咚咚咚。”他用手敲了敲桌子,“咸鱼价格,同鸡、鸭、羊肉相比,贵几何?”
李椒牙齿不断地碰撞,不知道该不该说,只好低着头,用弱弱的声音说道,“大人,咸鱼便宜一大半。”
“呼!”李广长呼一口气,从跪坐的状态,变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看着屋顶,闭上了眼睛,“吾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大人为何如此惊慌?”李椒不解。
“椒儿,咸鱼为肉,价格还比其他的肉便宜,汝觉得长安是否会削减边境的军费?胶东盐精致,比粗盐好了不知道多少,自此之后,大汉的军费,是否仰仗胶东产盐业?”李广喘着粗气,心情不好,“长安来信,陛下已经让桑弘羊掌管盐、咸鱼的运输,交易。大农丞这个位置,向来是辅佐大农令处理全国税收,何来掌管盐鱼之说?掌管盐鱼的大农丞,自秦之后,从未有也。”
“呼!”他再次长呼一口气,呢喃,“恐怕,自此之后,不只是吾陇西,就连北地、雁门、代郡,也要受胶东牵制了。掌控了盐,相当于掌控了整个大汉的命脉!”
李椒拱手,安慰道:“大人不必太忧愁,别忘了,相比北地、雁门,吾陇西,在南仲军中有一个关键人物!”
“椒儿,汝说的对!”李广一想到李沮,顿时欣慰了许多,“有沮贤弟在,吾陇西至少还有周旋的机会。”
除非李沮想要背弃祖宗,否则,他这一辈子,都是陇西的人!
被打上了南仲军的标签又如何?只要姓李,就是他陇西的一份子!
“椒儿,汝回去之后,以为父的名义,给李沮写一封信。信中不必说得过多,关心关心他的生活就行,当然,尽量提一提他家里的情况,”李广淡淡地说道:“另外,让管家派人去李沮家里送点东西。马上就要入冬了,陇西冬天寒冷,多送点木炭,柴火、布帛、厚衣裳。”
“父亲放心,孩儿回去之后,立刻着手去办。”
“嗯,还有,立刻给太原君写信,就说吾陇西要订购大量的食盐,作为战略物资使用。同时,动用陇西财库资金,大量购买粗盐!吾要用粗盐,切断商贾出陇西,走私食盐的路!用粗盐,换回大量的羊羔,给士卒换换伙食!”
“父亲,之前长安来信,让边关订购食盐的时候,写上自己的封顶价格,且所购食盐所需的费用,从每年的军费中扣除。吾陇西,要写多少?”
“吾陇西,可接受价格。”李广一字一顿,“每石三百一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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