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转过身,走了几步,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低声道:“马宁,汝跟了吾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君之忠诚,寡人没齿难忘。然,如今这个关头,虽说寡人不想,但,却不得不做!”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呼吸逐渐急促的马宁,露出一个魔鬼式的微笑,“来人呐!”
马宁身后两名甲士同时拱手,甲胄“哗啦!”一抖。
刘寄闭上眼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朗声道:“胶东郡守马宁,违背长安意志,与都尉广放联合,欺压胶东百姓。寡人虽为胶东王,然,手中无军权,家眷皆在胶东,不能与之相争,坏高祖名誉,此乃寡人之过也!”
马宁听到之后,眼珠子骤然红了,他企图冲上去,将刘寄扑倒。
这是打算要放弃自己啊!
恐怕,广放的下场,他自己也要经历了!
然而,还没等他冲上去,那两名甲士就把他按在了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于是,马宁只能凄惨的哀鸣,“大王,大王,放属下走吧!属下立刻离开即墨,北上之后,离开大汉!大王,大王……饶命啊!”
然而,铁石心肠的刘寄,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而是继续说道:“幸陛下圣明,令南仲将军率领大汉雄师到达胶东,镇压叛乱!寄无能,不能与南仲军并肩作战,只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城池攻破之际,寡人联合城中豪强、辅以暗中培育的甲士,将马宁拦截在距离胶东东门四百步的街道上。”
刘寄最终再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心腹,坦然一笑,“因马宁拒不投降,寡人只好命人将其斩杀!以正天威!”
“来人,将马宁拖下去,斩首!”
“诺!”
马宁扯着嗓子,眼珠子不甘心地瞪着,“大王,不要啊,大王,饶命!”
刘寄看也不看,直接一挥衣袖,“拖下去!”
“诺!”
看着马宁离去的背影,刘贤忍不住,询问道:“父王,吾等真的不逃吗?马宁死了,吾等,真的就安全了吗?”
“贤儿,汝放心吧。”刘寄森然一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马宁做的,寡人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哪怕那位南仲将军查起来,也不可能找到半分证据!”
刘贤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拱手道:“父王深谋远虑,儿臣佩服!”
刘寄摆了摆手,一副小儿科的表情,“行了,贤儿,为父有事情需要汝去处理。”
“父王请讲。”
“汝带着马宁的首级,立刻出宫,找白明哲谈判!告诉他,首恶已死,希望他撤离即墨城。”刘寄眼中掠过一丝狠意,“虽然不甘心,但,只能舍弃一部分利益了。汝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在胶东的所作所为,寡人不会插手!”
“父王,如今大势已去,他会听吗?”
刘寄浅吟道:“他没有寡人做事的证据,如果强占即墨,恐怕说不过去吧?”
刘贤还是有所顾忌,低声道:“那国相那边……”
刘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说道:“国相畏罪,已经吞金自杀了。”
“吞金……”刘贤猛的咽了一口唾沫。
恐怕吞金是假,被父王弄死才是真吧。
凡是能够舍弃的,全部舍弃,这就是为王之道吗?
他暗暗记住,拱手,“那儿臣姑且去试一试。”
刘寄挥挥手,“去吧,小心点。”
“诺。”
……
两炷香个时辰之后,南仲军将康王宫围得水泄不通。
刘贤应刘寄之命,用一个包袱包着马宁的首级,走到了白明哲等人歇息的民屋中。
他将昂鲜血浸透的包裹丢在地上,进入白明哲所在的房间,拱手,“胶东王太子刘贤,见过南仲将军。”
白明哲哈哈一笑,站起来,拱手还礼,“王太子殿下安康。太子前来,可是商讨康王投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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