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真是个莽撞的小子!老夫何曾说过反对士绅纳粮了,你这小子不等人把话说完,就胡乱发脾气,真是岂有此理!“
刘大夏气性很大,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卫王殿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多少藩王勋贵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又得罪这么多士绅,你想成为众矢之的吗?小小年纪善于谋国,而不善于谋身。老夫等在这里,不过想提醒殿下,步子不要迈得太大,要懂得循序渐进……你!气死老夫了。”
刘大夏气得直跺脚,一甩手,扬长而去。这通训斥,把朱厚炜唬得一愣一愣的,兄弟俩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再看那位爷,七十多岁的人身体倒是非常硬朗,走起来还虎虎生威。
看着这老家伙离去的背影,朱厚炜神情有些恍惚,心道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尼玛,难道我真是错怪好人,当了一回咬吕洞宾的那只啥了?
“你错怪刘尚书了!”,正在胡思乱想间,这时背后传来朱祐樘的声音,“炜儿,你太莽撞了!刘大夏他是真的想向你打听福山的情况。他早在五年前就提出官绅一体纳粮。不过啊,朕当时没有同意。唉,知易行难啊!”
兄弟俩转身一看,只见朱祐樘微笑着站在门口,目光慈祥地打量着皮肤黝黑的朱厚炜。见到久违的父亲,朱厚炜心情激动。他立刻拜服在地,声音颤抖喊道:
“父皇!儿臣回来了。”
“好,好,回来好!”
朱祐樘也很激动,抢上几步把小儿子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厚炜长高了一些,显得有些消瘦。加上长年在海边风吹日晒的,稚嫩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沧桑,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朱祐樘眼圈有些发红。他叹息一声,把小儿子揽入怀中,心痛的说道:“炜儿啊,都是朕不好!让你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看到你现在消瘦的样子,朕就知道吾儿受苦了!”
“父皇,你不用担心。儿臣并不苦,只是有些挂念父皇和母后,不过看到父皇现在龙行虎步。看样子父皇一直在练习太极,没有乱服丹药,儿臣倒是放心多了!”朱厚炜眼圈也有些发红。
看到父子俩神态亲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朱厚照有些吃味,在旁边嘟囔一句:“哼,二郎,你还忘了大哥呢!”
朱厚炜莞尔一笑,伸手搂住他,说道:“大哥,小弟怎么能忘了我的好大哥。这次小弟专门为大哥准备了一样礼物,到时候你就偷着乐吧。”
“真的,什么好东西?快快拿出来呀!”
“不要着急。父皇,大哥,咱们进去聊吧。”
“嗯,呵呵,朕都糊涂了,走走,咱们父子仨人进去聊。”
“呵呵呵……”
父子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乾清宫,朱祐樘怕朱厚炜心生芥蒂,还边走边讲述了刘大夏的为人,语气充满了感情,从这也可以看出,朱祐樘是个很念旧的人。弘治初期正因为有了王恕、马文升和刘大夏的辅助,大明帝国才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弘治朝的政局从一开始就热闹得很:昏官、混官滚蛋,言官、宦官赤膊上阵打得欢。说起当年的事,朱祐樘很是感慨,当时朝廷效率低下,国家天灾不断,外敌虎视眈眈。
成化末年,大明的户口、土地下降,自然灾害不断,长城南北狼烟四起。一切都仿佛毒蛇般的绳索,紧紧地勒在当时仅仅十七岁的朱祐樘的心头,勒在大明帝国这具疲惫的躯体上。
听到父皇娓娓道来,朱厚炜非常的尴尬,自己这次真的莽撞了!他因为郑和海图的事先入为主,对刘大夏的印象不好,说实话有些以偏盖全。历史上的刘大夏是弘治年间首屈一指的能吏。他虽然出生于官宦人家,却是弘治年间最体恤百姓的清官之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位道德模范。
刘大夏,字时雍,今湖南华容县人。天顺八年进士,先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后于成化元年被调入兵部职方司,长期从事国家军事行动的谋划工作,在这个单位里,他一共干了十多年。
刘大夏是“弘治三君子”中年龄最小者,弘治朝第三任兵部尚书。刘大夏与王恕、马文升二人有所不同,王恕管人事,马文升管兵,总算还都是专业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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