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安指间的黑子落下,追上了逃串的白棋:“那就让他出面,调运粮草的时候,把消息传给这些人,看看薛举会在那一处伏击。这样一来,就算是房玄龄自己通敌,运粮草那日,也会露出马脚。”
这棋下的心平气和,差点都让人忘了这两人最初针锋相对的样子。
粮草走的是官道,长安到浅水源,途径梁州,梁州分梁、兴、洋、集四州,中间还隔着秦岭,秦岭西起昆仑,中经陇南、陕南,马车最初能走的道只有一条——在方城、南阳一带山脉断陷之间形成的南襄隘道,隘道之后的梁州才是可以变通的地方。
要引出这个人,还需在梁州的四个郡县里安插好接应的人,窥住这人的行踪,萧纪安纵使有魂穿的技能,也不能同时兼顾这些,他要做的,是必要的时候震住这些棋子,让他们自愿为他所用。
而处于核心的秦王,显然已经入了网。
且不说李世民的幕府成不成气候,但忠心追随于他的谋士,确实是连当朝太子也觊觎的良才,其中房玄龄更是不得多的一位,十八岁考取进士,晋阳起兵之后,一直追随李世民至此,军营犒赏,唯独房玄龄先发制人,为秦王的幕府收拢人才。
这张网,会渐渐铺开到原本的样子。
而萧纪安的每一步都下在了点上,剩下的,只需要静观其变。
反观李世民的白子,虽说被推着走了几步,却仍是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不会是他。”李世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贴着黑子边上又围了一颗:“兵马未行,粮草先无。大唐时运不济,不说这些革职的开国功臣和死伤的将领,剩下的将士和谋士,都是我李世民一个个挑出来的,幕府待他们不薄,父亲能给他们的,我日后也能给,要是抓到那人......我定将他碎尸万断!”
萧纪安笑了笑,历史都是从不会听失败者的话,他们只会相信无法匹敌的力量,屈服于最原始野心和欲望。
有些人听话,是因为臣服,有些人听话,是因为恐惧。
但无论是哪一种,效果都是一样的。
即使是暴政,也只会等到改朝换代之后,留给后人去批评。
他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鹰,没有一丝同情,连带他追上来下的子都觉得可笑,但毕竟他还有任务,如果秦王一直这样低迷的话,只会让军中的气势越发萧肃。
他思虑片刻,还是换了种说法:“这不怪殿下,时运只是一时的。但时人大多数只会为眼前的利益所驱动,并不会算得日后的兴荣。”
这不带情感的安抚,却着实抚平了秦王的焦虑。
李世民也不再拐弯抹角,当着棋盘的中心落下一颗白子:“不说这些了,你说这五万兵,什么时候能杀下西秦的兵?”
棋盘上,黑白子各占一半,分落在四角,中间零星的冒着几颗突兀的黑子。
“为时尚早。”萧纪安没追着他的棋,复又在边上一角落下一黑子:“从大凉那里借来的兵,不在于多少,而在于怎么用,如果是现在,凭你打不赢薛举,我也打不赢,就算是输,也需要等待时机。”
李世民围了他一颗白子:“什么时机?”
“不急,再等等。”萧纪安指尖的棋绕了一圈,点在了一处没有白棋落脚的地方,问他:“殿下和薛氏父子都交过手,薛仁杲这一仗,可有传的他父亲的几成火候?。”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不成气候,西秦的小狼崽子太过鲁莽,如果没有他父给的骑兵在旁边围守,凭他那种顾前不顾后的打野,撑不了不多。”
萧纪安笑了笑,在棋盘上环顾了一圈。
西秦的军,薛氏儿子和老子之间,岂止是相差一星半点。
就连唐军和西秦的兵,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西秦的老狼王薛举,与相隔不远的长安李渊,几乎在两地同时起义,一个盘踞陇西,一个盘踞长安。李渊还在埋头苦打洛阳的时候,薛氏的老狼王就卯准了高蔗。
大唐第一风水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