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道,我家先生说孔圣人这段话说的意思是一个人从年少时立志于学习,学到三十岁就可以安身立命,继续学习下去,到四十岁就能理解万物不被迷惑,再继续学习后五十岁能知天理,一直学到七十岁,必然学识渊博,品性高洁,那时候无论随意做什么事,都自然而然的不会逾规,而不是说你到了七十就可以不守规矩,老人家对圣人的话没有理解透彻,可见平时也没有好好读书,以后千万不要被我家先生遇到,不然打手板十下是跑不掉的,到时候痛哭流涕的回家找父母哭述羞也不羞?”
奕子枫虽装出一脸萌哒哒的表情,述说事情的过程倒是吐字清楚,条理分明。
舍馆众人已经被他渐渐带入情节之中,底下一片安静。
听到他最后说老者遇到先生会被打手心,不由得脑补起来,一个白发苍苍老头被先生打手心,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又听到回家找父母哭述,想那老者年龄,父母是否安在都未可知,即使安在,一个白发找另外两个白发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安慰,那场面……顿时哄堂大笑。
米夫子,也忍不住嘿的一下笑出来声来,胡子乱颤,指着奕子枫笑道:“你这怠赖的性子,说话怎么……怎么……如此顽皮,他一个老者,谁会打他手心?哈哈。”
他想说奕梓烽的话有些尖酸,却知他素日怯懦而且心底尚善,应该不会起这念头,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好用顽皮二字。
奕子枫索性卖萌到底,假装不解道:“学生不敢顽皮,只是想到平时先生打手心时,心中总是又疼又惭愧,就想到那老者如被打手心,心中应该也会感到惭愧,对他未必不是件好事。”
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这个身体以前见到米夫子的敬畏模样,酝酿感情配合入戏。
唉,这孩子还是有些胆小了,老夫难道在他心里就这般让人神鬼辟易?难为他与人对峙时还时刻不忘说是先生教导,可见其把师尊之道始终是放在心里的,朽木不可雕乎,实孺子可教矣!
“那老者最后如何?”他居然想迫切知道最后结果了。
“老者最后惭愧了,于是让农夫先过。”奕子枫语气依旧毕恭毕敬,只不过故事他选择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收场。
在这个大部分还人心向善的时代,若是把后世某些老人的行径说出来,在场师生不但不会相信,自己都可能会招来一场唾骂。
至于这个谎言会不会被揭穿已不重要了,官道上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里的过客,他现在忧虑的是,为什么自己撒谎越来越心安理得了。
米夫子听着心中高兴,口气一软,道:“你今天的话说的很好,虽说最后有些荒诞,总归是维护圣人之言,又有劝世解惑之意,能把圣人之言运用得当,想来你也用心去读论语了,那老者日后回想起来,心正者必然感谢你今日之良言,心邪者那我们也无需理会,你且去位子上坐下,为师今日讲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一会儿用心听讲,有甚不理解的,散学之后来问为师。”
欧耶,终于蒙混过关!
随着夫子的一声咳嗽,四周安静下来。
奕子枫小心翼翼的翻开《论语》,之所以小心是他还没从现代人的身份中转发化过来,这本精装线版的《论语》妥妥的一级文物啊,搁在后世,那都是千万级的宝贝。
一瞬间脑子里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假如能回到后世的话,现在收集一些古籍字画埋在一个稳当的地方,到时候再挖出来,那岂不是瞬间富可敌国?吼吼!
当然,想的挺美,他立刻想起了在百度上曾搜索到一条关于文物的法律。
天朝境内的地下、内水和领海中遗存的一切文物都属于国家所有,即便是自家的祖坟,陪葬品也需要经过有关部门的鉴定,是文物就归国家所有。不属于文物自己可以留着。
算了,合着自己成了文物搬运工,目前这点家底还不够做好人好事。
米夫子教课向来不跟学生互动,都是自己摇头晃脑读论语,先把今天要教的一段读出来,然后再逐句逐句解释一番,至于学生理解多少,那就各看天赋了,能吃小灶的只有前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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